这些军士甫入内便迅速散开,其动作迅捷如狸豹,配合默契如一体, 落地无声,却又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一遇抵抗,出手便狠辣至极,招招致命,格杀勿论!
守在书房内外的十余名范府贴身护卫,皆是范家重金豢养的武师或亡命之徒,平日里也是在介休城横行无忌的角色,此刻见状大骇,但依旧嘶吼着拔刀上前,试图凭借人数优势和熟悉地形进行最后的抵抗:“保护老爷!有刺客!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但在这些如狼似虎、浑身铁甲的精锐军士面前,他们的抵抗简直如同稚童挥舞木棍般可笑!只听“噗嗤”“噗嗤”数声利刃深深入肉的沉闷声响连成一片,寒光在狭小的书房内纵横闪烁,鲜血如同不要钱的墨汁般四处喷溅!
范永斗彻底懵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何曾见过如此阵仗?这些军士装备之精良、行动之迅猛、配合之默契、杀戮之果决,远非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支大明边军可比!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正要搬出自己那些能通天的“靠山”,已被两名如同铁塔般的军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名贵的太师椅上揪起,随即反剪双手,用浸过水的牛筋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反了!反了!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擅闯民宅,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官!我要去巡抚衙门、去都察院告你们!!” 范永斗被捆住后,终于能发出声来,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用官府和王法来压制对方。
然而,一名像是这群黑衣军士头目的人物,缓缓走到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兀自在那叫嚣的范永斗面前。他并未蒙面,年纪不大,约莫三十上下,但目光却如同万年寒冰般冷冽,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讥诮与深恶痛绝。他用手中那柄尚在滴着鲜血的腰刀刀鞘,轻轻拍了拍范永斗那因养尊处优而显得有些肥硕松垮的脸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最锋利的钢针般,狠狠扎入范永斗的心底深处:
“范大官人,省省力气吧,别再白费口舌叫唤了。你口中的那些‘靠山’、那些与你范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共同吸食我大明骨髓的大人们嘛……”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范永斗眼中因提及这些名字而瞬间燃起的一丝希冀与垂死挣扎,然后才一字一句地、如同宣读死亡判决般,冷酷无情地吐出后半句话:
“……他们现在,恐怕比你还要狼狈得多呢!你那些平日里受你范家重金豢养、为你范家大开方便之门、充当保护伞的贪官污吏、不法将校,从知县到同知,从参将到守备,有一个算一个,有一个算一双,全都给一锅端了!一个都没能跑掉!你那些所谓的‘靠山’,如今怕是自身都难保!”
什么?!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彻底僵住、瘫软下去,眼中那最后一丝因为“靠山”而残存的希冀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灭的残烛般,瞬间熄灭、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的、彻骨的冰冷与足以将人吞噬的绝望!他的靠山……他经营了数十年、用无数金银财宝喂饱了的那些“靠山”……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都被抓了?!
这……这究竟是哪里来的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