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慈祥!
就像大舅舅看着调皮的外甥女那样。
他温和说道:“薛姑娘,不必客气,我与令兄相交已久,在我眼中,你就如同我的亲妹妹一般。”
此言一出,薛窈窈不禁愕然,心中那份莫名的情绪瞬间转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来卫子穆竟如此自然而然地将她视为“妹妹”,这让她不禁感到几分被“长辈化”的无奈。
那长辈味儿十足的语气,虽然满满的都是善意,却也让她心里默默飘过一串略感无语的省略号。
她正要开口,一旁的薛宴殊适当地轻咳了一声。
这咳嗽声,音量适中,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显然他察觉到了妹妹对于那种近乎长辈关怀的不适感,于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窈窈,你可曾与衡国公府的裴大公子有过交集?”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薛窈窈犹如被鱼刺梗住,随即她换上了一副“此事与我毫不相干”的淡定神情,淡淡说道:“此事你从哪里听来?我与他素昧平生,何来相识一说?”
薛宴殊斜眼瞥了她一下,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太信。然而,碍于在场的其他人,他只能将满腹的疑咽回肚子里,不料他的好友却突然插话,仿佛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径直说道:“裴元珩如今已晋升为内阁侍读,按规矩此时应已从宫中归来。”
“……”薛窈窈的头猛地一转,眼中满是“你为何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幽怨,勉强对卫子穆挤出一个比苦笑还苦涩的笑容:“世子对裴大公子的动向真是颇为留意啊。”
卫子穆神色微微一顿,随即垂下眼睑,淡声道:“不过是偶然间听闻,并无特别留意。”
薛窈窈:“……”好一个偶然!?朝廷下早朝官员那么多,专挑裴元珩的消息往耳朵里灌?
这下可好,只怕哥哥更要将我与裴元珩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脑补成一段十世情缘了。
表面上,她却只能强颜欢笑,干巴巴挤出一个比阳光还要曝表的笑容:“你们继续,小女子就不掺和了。”
这几日,她几乎已将裴元珩这个人从脑海里删除了,连影子都没在脑海中晃过几次,而你们倒好,如此积极,非得把他从回收站里翻出来,还硬给我贴上“有交集”的标签!
薛宴殊见状,目光在好友们身上流转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决定大发慈悲,不再往这个坑里填土,话题就这样微妙地转移开了。
直到桌上的膳食被消灭得差不多,席间的话题如同流水般潺潺而过,却再也没有回流到薛窈窈的身上。她对此倒是颇为满意,手捧温热的茶盏,静静地坐着,犹如一朵超脱尘世的幽兰,小脸蛋上写满了“我就静静听你们聊,不说话也能乐呵一天”的佛系表情。
谈话的氛围逐渐远离了朝堂的风云变幻,转而汇聚于各地的奇闻异事,以及京城武举新科前三甲的英勇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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