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窈窈的心思悄然飘向了别处。
她依稀记得,前世的谢季晨似乎也曾涉足武举之路,然而后来却出人意料地转了方向,他却在弱冠之年跑去和书生们抢饭碗,转而参加了文试呢!?
这份好奇驱使着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眨巴着星星眼,一脸“求知若渴”地问:“阿兄,我听闻谢表哥似乎有意于武举,世人皆言武举之人皆是身强体壮、肌肉虬结。然而,为何你却与二舅舅一样,更希望他跟你一样走文试之路呢?”
薛宴殊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你这问题问得有点突兀啊”的意味:“怎么?你这小脑袋瓜突然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还是说,你打算做起红娘来,替别人操心起终身大事了?”
这话一出,薛窈窈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到。
兄长啊,你这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比我还天马行空呢!
我不过是出于好奇一问,怎就被你脑补成了红娘的角色?
此刻,卫子穆坐在一旁,表面上似乎全神贯注于手中茶杯的轻旋,实则当他听到了“肌肉虬结”这四个字,不经意间,他的耳根染上了一抹绯红,连带着手中的茶水也微微震颤起来。
薛窈窈眨动着眼眸,动作灵动得好像眼眸中藏有旋转的风车,一脸天真烂漫地,极其自然地吐出了一番话:“听二舅母提起,谢表哥自七岁起便频繁往苏家跑,拜苏太尉为师,学习武艺,跟苏太尉混得比亲儿子还亲,整天剑影刀光的,想必他对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是避之唯恐不及,犹如猫儿见了黄瓜般逃之夭夭。想来是‘过敏’体质吧。”
回想起前世谢家那位嫡幼子,直至而立之年仍孑然一身的缘由,如今细细想来,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那时,她自己也是“身陷泥潭”,一头栽进了衡国公裴府那座深宅大院,身为衡国公裴府的夫人,满心满眼都是夫君裴元珩,耳畔充斥着裴老夫人的“紧箍咒般谆谆教诲”,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后宅中温婉贤良的典范。
对于谢季晨,她本就交集不多,更不用说深入了解,即便是苏如雪,也是难得相见,至于谢季晨对苏如雪是否心生情愫,她更是一概不知。
然而,如今重生归来,她薛窈窈已然是手握剧本的导演!
一想到玉家那帮渣渣,求娶不成便使出“毁人名誉”的卑劣手段,散布谣言玷污苏如雪的名声,薛窈窈就气得差点儿心肌梗塞,提前上演一出“重生未捷身先死”的悲剧。
玉平贵那个货色,真是自己不咋地,还嫌别人家的花儿不够娇艳。
她心里都能排演一出《红楼梦》的大戏了,而这一切,薛宴殊却浑然不觉,仿佛刚从世外桃源漫步归来,不染尘埃。
看着妹妹对谢季晨露出的盎然兴趣不加掩饰,他误以为那是少女情怀初绽,不禁揉了揉因深思而略显沉重的眉头。
难道这小丫头真的被那小子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