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王诚不以为然道,“我听家主说,辽东鲜卑的战力天下最强,这次虽然没有和他们在马上交战,看他们步战的武艺,却也不过如此。”
“他们的骑射却有独到之处。今天若不是把蒋宽队安排去打阻击,对那八个鲜卑骑兵意外造成了前后夹击,万队可能要吃大亏。”马清朝左边转过头来对万壮道,“那五个鲜卑人,给他们半年的时间。”他又朝右边转头对王诚,“让他们教弟兄们骑射。你们每个大队分两个,半年以后他们去留自便。”
王诚朝马清倾着身子:“我看他们的骑射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帮鲜卑人太可恨了,留着吃白饭,杀了算了。”
马清扫了王诚一眼,并不理他,而是朝万壮转过身子:“万队,有件事要问你。”
“屯长,请说。”
“袁通会鲜卑话,你之前知道吗?”
“这个,我也不知。”
“他以前是什么来历?”
“和你我一样都是军户。”万壮斜了斜那双肥眼睛,“他的武艺不错,今天看他盘大槊拨打雕翎,又感觉他非普通军户。”万壮又撇了撇八字胡,叹口气道,“唉,要说最了解他的应该是方勇,可惜。”
“懂鲜卑话是大好事。”马清道,“明日这股鲜卑军的前锋就会抵达朝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队,你立刻去命袁通再审一下这五个胡人,了解一下他们的前锋有多少人,他们是如何作战的。”
“诺。”万壮手上一带缰绳。那匹河曲马转过了脑袋,扭着屁股往队伍后跑去。
马清这才朝王诚转过身子:“阿城。”
“在。”
“知道王司马对你的期望吗?”
“屯长,王诚知道。”
“你知道个屁。”
“这?”王诚瞪着牛眼睛,两只大手抓紧了马缰。胯下那匹乌孙马抬起头张着马嘴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王司马对你的期望,可不是像你在洛阳城下那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打突击,杀几个敌人,那是匹夫之勇。他把你送到右军干啥?他让你从右军出来到我这个特屯,又是为啥?”马清转过头看着王诚。
“家主说跟着你能得到历练。”王诚用橡树皮一样粗粗的嗓音说道。
“历练什么?”
“自然是…”王诚搔了搔皮盔下的后脑道,“历练。”
“历练。”马清学着王诚的语气。
王诚不好意思地笑笑。
“冲击敌阵当者披靡,那是匹夫之勇,不足挂齿。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才是大智大勇。王司马要你历练的就是这个。这几个鲜卑人固然可杀,可是有用。可用和可杀之间如何选择?”马清喊,“阿信,你说呢。”
“可用。”方信一带马缰紧走几步,填补了万壮刚才的位置。他朝马清伸着脖子低声回答着这个送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