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之间有些磕磕碰碰、打打闹闹本是寻常,何必、何必下此重手?
快快松开,莫要真伤了她,也伤了你们姐妹多年的情分啊!”
他此刻的语态,与方才那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判若两人,显是惊惧到了极点。
“姐妹情分?”闻言,蓝凤凰只觉一股被愚弄的怒气直冲脑门,胸中气血剧烈翻滚。
她被任我行这番颠倒黑白、避重就轻的说辞气得几乎笑出声来,嘲讽道:
“任教主这话真是说得轻巧!按你的道理,任盈盈便可以对我暗下杀手,用那见血封喉的毒针欲置我于死地;
而我不过是让她尝尝喘不过气的滋味,便成了心狠手辣,要伤她性命,破坏情分了?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道理吗!
任教主,你这双重标准,玩得可真是炉火纯青!”
任我行被蓝凤凰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抢白得面皮涨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自觉理亏到了极点。
他又见任盈盈呼吸愈发微弱,脸色已近死灰,双眼开始向上翻,心中更是焦急如焚,若再拖延片刻,恐怕真要香消玉殒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赶忙迭声道:
“好好好!是盈盈不对!是她鲁莽,是她该死!
凤凰侄女,你大人有大量,先松手,我保证!
我以日月神教教主的身份保证,立刻让她向你磕头赔罪,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蓝凤凰心知肚明,以任盈盈那被宠坏了的、心高气傲、睚眦必报的性子,让她低头认错,比登天还难,更别说磕头了。
不过,她也确实不想在林枫面前闹出人命,更想看看任我行这出戏究竟打算如何收场,如何自取其辱。
念及此,她手腕轻巧一甩,那缠住任盈盈脖颈的乌金软鞭便如灵蛇般倏地松了开来,悄无声息地缩回她的臂间。
“咳咳……咳咳咳……呼……哈……”
鞭子一松,任盈盈立时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脖子,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新鲜空气。
雪白的颈项上,一道深紫色的鞭痕触目惊心,微微渗着血丝,可见蓝凤凰方才下手之重。
任盈盈那口气稍稍缓过来,她猛地抬起头。
一张俏脸此刻惨白如纸,却因羞愤交加而透出一抹病态的潮红。
她便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蓝凤凰,用嘶哑而尖利的声音破口大骂:
“蓝凤凰!你这该死的小贱人!你竟敢…你竟敢下此毒手伤我!我爹爹定饶不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死寂。
任我行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心中将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骂了千百遍,暗道:
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蓝凤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中寒芒一闪而逝,一股凛冽的杀气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
她转向面如土色的任我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讥诮:
“任教主,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说的……赔礼道歉?”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枫,那双深邃的眸子也缓缓转向任我行,目光比先前更加寒冷,仿佛是来自九幽地府的冥冰,其中蕴含的森然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他周身的空气似乎又冷冽了几分,那眼神中的寒意,足以将人的灵魂冻结。
任我行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