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普陀山:海上佛国与妈祖的影子
从东极返舟山主岛,我便前往普陀山。这里不仅是佛教圣地,也埋藏着海民精神的依托。
普济寺的钟声在清晨响起,香客络绎不绝。大殿前香烟缭绕,一尊观音像金面慈目,凝视着远方的大海。
一位尼姑在廊下扫地,我向她问路,她却轻声问我:“你在找路,还是在找自己?”
我一时语塞。
她不等回答,又说:“海民不怕海,是因为心中有神;你要去更远的地方,就得先安住心。”
我在山顶俯瞰群岛,才明白,信仰对海岛人而言不是装饰,是与风浪谈判的契约。
在普陀山下的妈祖庙,我看见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跪拜,她双手合十,轻声祈愿:“只求平安归港。”
我不信神,但那一刻,我愿为这愿望低头。
四、桃花岛:海盗遗风与浪里的人生剧本
我临走前去了最后一处岛——桃花岛。
传说中金庸笔下的武侠之地,现实中却是一个曾被海盗盘踞、渔民耕海的历史海岛。
岛上村落依海而建,老屋石墙风蚀斑驳,一位穿蓝布褂的老人坐在门口编织渔网。
他姓杜,笑容和蔼,指着远海说:“那边是旧海盗道,过去船过都得给‘过海钱’。”
我说:“现在没人收了吧?”
他摇头:“现在是风收,浪收。只不过,没人管你交没交,直接给你算总账。”
他递给我一根自制鱼竿:“你写书的,也该尝尝‘钓不着’的感觉。”
我坐在礁石边垂钓半晌,果然一无所获。可我明白了,这里的海,不养懒人,也不惯梦想,它只回馈真正等得住风的人。
五、地图与海上潮汐的序章页
回到沈家门的夜晚,我坐在码头边,摊开地图。
舟山群岛在纸上是一组跳跃的音符,在我眼中却是一个广袤的、被时间轻抚的活体。它不是陆地的延伸,而是人类文明对海洋的试探与坚持。
我在笔记上写下:
“舟山,是中国通向大海的门缝。它不高声,不喧哗,却日日迎风,夜夜撑网。‘地球交响曲’在此奏响海之章第一节——潮汐、灯火、咸味与信仰,构成岛屿文明的第一拍。”
远处灯塔再次亮起,一束光穿越夜雾,照向无边的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