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铜仁:酉水之源、苗侗边地与山雾之间的铿锵声(2 / 2)

我问最小的女孩:“你喜欢这绣花吗?”

她点头说:“我奶奶说,绣一件衣服,等于留下一段时间。”

我默然。

这是一种典型的“非线性时间观”——在汉人社会讲究“日升月落”的日历节奏,而在苗乡,时间是针脚,是图腾,是围绕火塘转的日子。

我写下:

“铜仁之绣,不在展厅,而在生活的褶皱里;

每一道针脚,都是人类用手掌对抗遗忘的微小奇迹。”

四、万山旧矿:铜的故事,城的由来

铜仁之名,因铜而起。

我前往万山区,那是一处老铜矿区,如今已停采。厂房残破,矿井封锁,曾经的轰鸣已成记忆。但山脚有一处旧工人宿舍区,还住着些老矿工。

我找到一位七十多岁的爷爷,他年轻时在深井下采铜三十年,手指残损,眼神却亮。

我问:“你不后悔?”

他说:“铜仁的‘铜’,就是我背上扛出来的。你说,我怎么后悔?”

他抬头看着这座曾经辉煌又沉默的城市,长叹:“山的肚子空了,人还得活。”

我写下:

“铜仁是一座背过负重的城市;

它没有把过去擦干净,而是把它抱进今天的骨头里。”

五、地图落笔·下一站黔东南

我在铜仁停留五天。

五天之中,我见了山,也见了人;听了风,也听了针;尝过炊烟,也记住了一块块沉重的矿石。

铜仁像一位肩背山河的老者,他不说话,但他知道你来做什么。你若只是看风景,他便不作声;你若是来寻记忆,他会给你故事、茶、水和一双开裂的手掌。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武陵山与乌蒙山之间,铜仁的北入口处缓缓落笔:

“第129章,铜仁已记。

她是贵州的钥匙,是山岭的拐角,

是历史的回音,也是前路的暗语。”

下一站,是黔东南。

我要进入苗侗文化的核心腹地,走进西江千户苗寨,看一座座吊脚楼在山水之间延绵;也要去从江、榕江、黎平,听侗族大歌在夜晚流淌,感受南中国最后的“山地文明乐章”。

我背起行囊,望着山的远方:

“铜之仁厚已载我前行——黔东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