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国强之所以放下姿态,主动约见秦江,不仅仅是为了表达悔意和歉意,他内心是有一个不服输的“魔”!从政以来,他一直信奉的是“利他式利己”原则。在他看来,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反哺自己!但他错在,他所给予的是不应得利之人!他总是狭隘地认为秦江和程硕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才让何艳把秦江请来。如果今天没有何正道在场,没准他还想端着架子跟秦江对话。这可能就是他最大的悲哀吧!
秦江在七点多就接到了王斌的电话,王斌说案情有了重大突破,需要当面汇报。碍于晚上领导的特殊性,秦江只好让王斌在局里等着,他会尽快赶回。
何艳看出了秦江有重要的工作,于是她提出让秦江先去忙。洪国强有些不大高兴地瞪了她一眼,何艳也假装没看到。她了解自己的姑父,格局不大,刚愎自用。在单位,她从不提自己和洪国强之间的亲戚关系,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因为局里上下对洪国强的评价并不高。
送秦江下楼的时候,何艳情绪有些低落,以她的性格,若不是洪国强逼迫,她今晚是不会耽误秦江正常工作的。在电梯里,她鼓足勇气轻轻地抱住了秦江,在他耳边柔声说道:“老弟,今天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我姑父的性格就这样,喜欢拿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和要求别人!我也是看他有些落寞,才同意请你过来的。姐知道你很忙,自己照顾好身体吧,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有用得着姐姐的,尽管跟我说,大忙帮不上,给你洗洗浆浆的总还是可以的。”
被何艳这样拥着,秦江脑子里竟无一丝杂念,他知道何艳是真心把自己当弟弟看待,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了。和身边的其他女性不同,何艳在他眼里就是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可能是因为报到的时候,她就给自己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吧。
王斌带来了案情新进展,他和肖建军分别约谈了李友发和周小宏的妻子,王斌是在村委会见的李友发的老婆崔爱琴,她看上去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起初她以为是村干部找她谈话,一进门就彪悍无比地嚷嚷:“你们这些官老爷还有完没完了呀,今天这个喊明天那个叫的,搞得人月经都不调了,真是墨迹!”见屋里坐着警察,这次换了一副面孔说道:“哎呀,原来是公安局的领导啊,不好意思哈,农村人粗话说习惯了。”
王斌看了看走进了的崔爱琴,三十多岁的年纪,染了黄头发,有些胖,尤其是胸脯显得异常丰满,可能是她有意穿戴了小号的胸罩,把胸前的两堆肉吊得太高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真实。王斌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开口便问:“周全这个人你了解吗?听说他跟你们挺谈得来啊。”崔爱琴一听到周全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很快便调整了神态说道:“他呀,就是个骚狗子,跟谁都那样,跟我们也没多熟。就是偶尔开开玩笑。”
“你怎么评价这个人?除了你嘴里说的骚狗子外,你觉得他有没有作案的可能?”王斌有意问了一些敏感的话题,他在观察着崔爱琴的表情变化。
“作案?你是说杀艾桂枝吗?哎呀,那我可不敢乱说,我只知道他老是喜欢摸别人的媳妇,他老婆也不管,还说自家男人又不吃亏。不过,这个周全那张嘴是很厉害的,老是跟村里的小媳妇说骚话,要说我对他的评价嘛,也没啥特别的,就是很多女的都在嘴上骂他,心里反倒愿意跟他胡扯瞎混。”
“那你呢?你也是这样的心思吗?”王斌突然打断她的话问道。
崔爱琴的反应有些不自然,有些急赤白脸地澄清着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他有一次给我家干活,晚上喝了点酒,夏天大家衣服穿得本来就少,这个死东西趁我婆婆去盛饭的时候,手就不老实,死抓着我胸不放,后来还是被我婆婆拿锅铲打开的。”她有些愤愤地回忆着。
“哦,被你婆婆打开的?你没有反抗吗?”王斌抓住了她叙述中的漏洞,紧逼一句道。
“我有反抗啊,我让他把手拿开他不听,我是怕嗓门大了惊到我婆婆,所以也就没有骂他。”她躲闪着眼神说道。
王斌接着问:“事后你婆婆怎么骂他的?有没有说你?后来有没有将这事儿告诉李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