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弥漫,尚未消散,给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然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却如恶魔,在这晨雾中翻涌着,不肯散去。
柳珩静静地驻马于一辆残破的粮车旁,他的燎原枪尖低垂着,枪尖上,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刃口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坠落在焦土之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柳珩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晨雾,投向中央高地。那里,黑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给人一种压抑至极的感觉。高地之上,层层鹿砦与箭楼林立,森严而冷峻,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在这堡垒的中央,一面“贾”字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阵地的不可侵犯。
“柳将军!”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公孙瓒的白马精骑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为首的副将在离柳珩不远处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副将抱拳高声喊道:“盟军已大破西凉军残部,各路兵马正朝高地合围!袁公命我等速速进攻贾诩中军!”
柳珩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高地,手中长枪的枪尖遥遥指向那处。
“传言贾文和此人诡计多端,此地必然设有埋伏。”柳珩面色凝重地说道,“传令各部,以火矢开道,先烧毁其外围箭楼!”
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给撕裂开来。
众人惊愕地望向东南角,只见盟军左翼的幽州步卒们已经扛起了云梯,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气势汹汹地涌向了高地斜坡。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就在这些步卒们冲到半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数十名猝不及防的士卒惨叫着坠入了深坑之中,他们的身体被坑底倒插的竹刺刺穿,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那一声声哀嚎,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哭泣,让人毛骨悚然,撕心裂肺。
“果然有陷阱……”柳珩眸光一冷,反手摘下鞍旁铁胎弓,三支裹着油布的箭矢在掌心燃起火光,“瞄准西北角辎重营——射!”
白马精骑齐声应诺,百道火矢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贾诩囤积的粮草与火油顷刻爆燃,冲天烈焰中,隐约传来敌军慌乱的嘶吼:“快救火!辎重营要塌了!”
轰——!
高地西北角的箭楼在火海中轰然倾倒,黑烟滚滚间,盟军右翼的兖州重甲兵趁机突进。
巨盾结成龟甲阵,硬生生扛住箭雨,一步步逼近高台。守军见状,急忙推出十余架床弩,碗口粗的弩箭裹挟破风之声,瞬间将前排盾阵洞穿!
“退!快退!”那兖州将领目眦欲裂,却见一道玄影自侧翼掠过——柳珩的乌云踏雪踏火而来,燎原枪横扫如电,竟将迎面射来弩箭活生生劈断。
“随我破弩!”他一声暴喝,身后两百精骑如利刃出鞘,直奔床弩阵地。
贾诩麾下的弓弩手慌忙调转弩机,却见柳珩猛然掷出长枪,枪身如龙贯日,硬生生将一架床弩庞的士兵钉在地上。
“柳珩小儿,休得猖狂!”高台之上忽有一将跃下,手中双锤砸向柳珩面门。
此人正是贾诩亲卫统领牛辅,昔日董卓麾下悍将,锤风过处,连空气都发出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