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的双锤裹着腥风砸下，片刻间已至面前。

柳珩猛地仰身，后脑几乎贴地，双锤擦着鼻尖轰然砸落，激起的碎石如刀片般划过面甲。

他左手撑地急旋，右腕一抖，腰间软剑“铮”地弹直，剑身借旋转之势划出一道银弧，直削牛辅足踝。

“雕虫小技！”牛辅狞笑着跃起，双锤交叠成十字，竟如磨盘般压着剑刃向下碾去。火星在剑锤相接处迸溅，柳珩只觉虎口发麻——这蛮将的膂力竟不逊吕布！

热风卷着燃烧的麻布掠过战场，牛辅的锤柄铁链突然哗啦作响，左锤脱手飞出，链刃毒蛇般缠向柳珩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柳珩猛然侧首，链锤擦着耳廓掠过，将身后一架残破床弩击得四分五裂。飞溅的木刺中，他窥见牛辅因发力而暴突的右臂肌腱——那是唯一的破绽。

软剑陡然回卷！

剑身如灵蛇缠住铁链，柳珩借力腾空，足尖点过牛辅肩甲蟠螭纹，翻身落至其背后。

牛辅怒吼转身，右锤横扫，却见柳珩不退反进，整个人几乎贴进他怀中，左手断戟如毒蝎倒刺，直插腋下甲胄接缝！

“呃啊！”牛辅痛吼一声，锤势顿滞。柳珩岂容他喘息？软剑顺势绞住锤链猛拽，牛辅踉跄前扑的瞬间，断戟已从腋下抽出，带起一蓬血雾，转而化作寒芒贯向咽喉！

牛辅瞳孔骤缩，弃锤抬手欲挡，却忘了柳珩的剑仍缠在铁链上——

“嗤！”

剑光乍收，软剑如鞭回弹，精准抽在他腕间命门。牛辅五指一松，柳珩的断戟已至！

戟尖刺入喉骨的闷响被火焰爆裂声掩盖。牛辅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没入咽喉的断戟，铁锈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不是……枪将么……”

柳珩贴着他耳畔冷笑，右手缓缓拧转戟柄：“杀你，何须用枪。”

牛辅轰然倒地，柳珩已抽出染血的断戟。他踩过尚在抽搐的尸身，燎原枪正在三丈外的火堆中嘶鸣——是时候让这柄老伙计饮血了。

“贾诩！你已无路可退！” 柳珩跃上高台，枪尖直指中军帐。帐帘却在此刻掀起，一名青衫文士缓步而出，旁边站着李傕护卫身侧，手中羽扇轻摇，眼底似笑非笑。

“许久不见，柳将军勇武，在下佩服。”贾诩嗓音温和，仿佛置身闲庭而非战场，“可惜……将军可知何为‘螳螂捕蝉’？”

柳珩心头一凛，忽闻身后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他猛然回头，只见虎牢关下，烟尘蔽日，一杆“吕”字大旗刺破苍穹，旗下赤兔马嘶鸣如雷，方天画戟寒光凛冽——

吕布，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