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已染上血色,江浅冲向窗边,只见远处的山峦间亮起点点幽绿的鬼火,正朝着木屋的方向移动。她转身抓起镇魂钉,想要重新排列成封印的阵型,却发现符文在血月下完全变了模样 —— 乌鸦长出了利爪,藤蔓缠绕成锁链,曼陀罗的花瓣化作锋利的刀刃。
“不行,不能让它们合在一起。” 江浅将镇魂钉分别装进不同的密封袋,可即便隔开,符文的光芒依然在相互呼应。她突然想起洞穴里石棺上的文字 “魂兮归兮,永镇幽冥”,这根本不是镇魂,而是镇压施咒者的警示。钟鹤年不是被镇魂钉杀死,而是被用来作为镇压某个更强大怨灵的祭品。
木屋的门开始剧烈晃动,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外面推搡。江浅抓起背包,将镇魂钉和研究笔记一股脑塞进去。在翻找的过程中,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 那是钟鹤年和阿箬的合影,背景是湘西的苗寨,阿箬戴着银铃铛脚链,笑容甜美。可此刻再看,江浅注意到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苗族巫师的服饰,手中握着的,正是一枚镇魂钉。
“虞归荑……” 江浅念出这个在钟鹤年电脑里频繁出现的名字。虞归荑是阿箬的导师,也是苗疆文化研究的权威,却在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照片里那个模糊的人影,身形与虞归荑极为相似。难道从一开始,阿箬的失踪就是个圈套,为的就是实施这个可怕的诅咒?
血月的光芒愈发浓烈,木屋的墙壁开始渗出血水。江浅知道不能再耽搁,她将镇魂钉紧紧抱在胸前,冲向门外。可刚踏出木屋,她就僵在了原地 —— 漫山遍野的鬼火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镇魂阵,而阵眼,正是她手中的六枚镇魂钉。
“原来你们一直在等这个。” 江浅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她突然想起苗族老者最后的叮嘱:“若见符文异变,需以施咒者之血破之。” 虞归荑既然是幕后黑手,她的血或许就是解开诅咒的关键。可此刻,漫山的鬼火中,她该去哪里寻找虞归荑的踪迹?
血月当空,镇魂钉上的符文光芒与鬼火连成一片,江浅在血色的光影中,看到了无数张扭曲的脸 —— 有钟鹤年,有阿箬,还有更多她从未见过的面孔。这些都是被镇魂钉诅咒的灵魂,而她,或许即将成为下一个祭品。但紧握在手中的翡翠平安扣突然发烫,提醒着她不能放弃。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鬼火最密集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深渊,却也是唯一能揭开真相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