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被周潋光一扯袖子,也跟着匍匐于地,喊着求饶的话语。
呼格吉勒图嫌弃两人太吵,蹲下身子,收了弯刀。
“这就是你的遗言?”呼格吉勒图用粗粝的掌心拍了拍周潋光的脸蛋,“既然如此,本大人便杀了你们,以平你二人擅闯我帐房之罪。”
周潋光哆哆嗦嗦地摇起头来,“等等,大人,我、我的遗言是:我再也不赌了!赌博毁终生啊!弟弟,你老哥我害了你啊!可你这么傻不拉几的,下辈子你还是继续当我弟弟吧,我还祸害你算了。”
周潋光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抱住宇文拓哭嚎着。
呼格吉勒图只觉得自己今日居然遇到了这么个妙人,真真是有趣极了!
他认真地打量起恩和,瘦不拉几的,长得一脸麻子,一副眯眯眼,还没他龅牙的弟弟板正,但是就是这么个家伙,居然如此的得他心意。
能屈能伸、狐假虎威得,看似蠢笨,实则鸡贼的甚是灵动,揣测的了他要给的意思,利用起亲弟弟朝克图来也不手软,贪财慕名,青帐出身也好拿捏。
这个弟弟闷是闷了点,但是胜在听话,武道天赋应该也差不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怕死。
呼格吉勒图只觉得身心终于畅快来,哪怕是只得了这二人,也好比被随意分个绿帐在手下顺手。
这恩和和朝克图就适合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必要时也可以推出去当替罪羊,对方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也说不定。
满意后,呼格吉勒图便不再板着脸,问道:“为什么不赌?”
周潋光哭丧表情瞬间收好,像是知道了自己不会死,他随意用袖子擦了鼻涕,秉手道:“小的赌运甚是不错,小的时候赌赢了,拉扯着弟弟在大母的恩威下长大;后来也是赌到了这使者的位置,可以与您这样的大人物见面;只是这次赌运不行,竟然要把小的和弟弟两条命搭进去,太亏了——以后就再不赌了。”
周潋光只是上午听宇文拓和自己讲了几句关于天乌盛宴几个重要人物的背景,最重要的是他了解到呼格吉勒图是庶子转正成了嫡子,他脑子一转,便想着靠着呼格吉勒图这边编点内容出来。
人嘛,最见不得和最爱见的不就是和自己命运相似却混的没自己好的人吗?
周潋光赌了一把,幸运女神也如约把光辉倾向了他。
呼格吉勒图暗自感慨,左右手把两人提了起来,道:“是吗?本大人倒觉得你赌运是不错。”
此话一出,他便收到了周潋光一长串的拍马屁,便不在此处过多赘述。
“我恩和(朝克图)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以长生天起誓,为了天乌国!”
呼格吉勒图点点头,算是正式收编了这二人。
他转身坐在软垫上,看了一眼沙漏,时间将尽,便随口问道:“只有你二人出来了?”
“没有,”周潋光老实答道,“路上看见好几个家伙在到处找厕所,被大汗的侍卫拉走了,多亏这些同僚啊,要不然我和朝克图还见不到大人您呢。”
呼格吉勒图神色怪异了一瞬间,不知道为何,他脑子浮现的画面却是恩和这个败类拿着其他使者当靶子,到处试探自己的侧帐在哪里,坑到这里没人了,才以身试险,发着酒疯进来试探。
呼格吉勒图暗自唾弃一声,唉,就不该跟恩和这种道德败坏的家伙多说话,他可是光明磊落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