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探出喜脉(2 / 2)

寒门宗妇 雨山雪 1873 字 5天前

陆曜点头:“今晚守灵,明早发丧。”

陈稚鱼一愣:“是不是太赶了些?”

就一晚吗?

陆曜拉过她往里屋走,示意她将自己的朝服换下,自己则张开双臂等她宽衣。

陈稚鱼动作时,他便说:“是赶,但没人敢说,日子是皇帝找了钦天监算的,皇恩啊……张家只有感激涕零的份。”

什么算好了日子,分明是想早些将人下葬,免得多生事端。

给他换了一身玄衣,去参加葬礼守灵的人,不好穿红着绿,是以,连只玉佩陈稚鱼都没给他上,暗金花纹的腰带便足以。

陈稚鱼垂头看着自己身上浅湖蓝的衣裳,也准备去换一件,却被他拉住,只将她头上的绒花取下,将自己头上的流云木簪插在她发间,说:“这样就好,女子衣裳多颜色,你这身没什么花哨图案也适宜,晚间人多,到时戴上面巾。”

陈稚鱼应下,两人便没再耽搁,一同去了张府。

日落黄昏,两人去时,张家已经有不少人了,有些是至亲,要守一夜,有些是早些来,不便守夜的,陈稚鱼来时就问了,今天是在张府守一夜还是待到晚上?

陆曜只说看情况。

张极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了,据说他在府门口下马时,脚一软跪在地上许久,被随从搀扶着才进了屋,有人见了那场景,也晓得张家长子在灵前数度昏厥,无不被这兄弟俩的孝心感动落泪。

因着陆芸,陈稚鱼进了门后,一眼便往孝子位看去,张瑜她认得,长得眉目端正,是武官,气质却如同书生一般儒气,反观张极,剑眉星眸,锐气逼人,浑身撒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比之陆曜淡淡的那种疏离感,他则是令人不敢靠近。

只是眼下的他,眉目猩红,垂头丧气。

陆夫人是一早就来了,陪着张夫人,陈稚鱼一来就去了熟悉一些的杨氏身边,看她跪了会就脸色不适的站起来,忙过去扶住了她。

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不舒服就下去歇会儿,还有一整夜要熬,跪久了扛不住。”

杨氏本就两个夜没好生睡了,小腹跟着坠坠的疼,此刻是当真疲惫极了,但又怕长媳离席,会叫人说她和张瑜的不是,犹豫地往棺椁上看了眼,眼里生出泪花:“我不好走,但我是真难受,不瞒你说,我应该是要来月事了,腰疼得厉害。”

她方才露出痛色时,陈稚鱼的手就搭上了她的手腕,探着她的脉搏,此时眼眸微震,又不确信的想再细细把会儿,就见她轻轻推开自己,温声说:“没事,我且在熬一会儿。”

陈稚鱼看了她一会儿,想了片刻,终究是不放心,寻身边的妇人问了句张夫人何处,便带着田嬷嬷去找她了。

就在灵堂边上的暖屋内,张夫人哭着趴在陆茵圆润的肩膀上,旁边带她来的陆夫人则温声劝着,余光瞟到陈稚鱼时,知晓他们来了,朝她招了招手。

陈稚鱼一见婆母,连步过去,给她请安后,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听得陆夫人惊疑的看着她,质问的话都到嘴边了,但看她神色凝重,也知她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便拉了拉张夫人的手,等张夫人肿了双眼看她,她才低声将方才听到的告诉她了。

张夫人听得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目光急切地看向立在一边的秀丽女子,刚想开口,就听她说:“大少夫人孝心至深,至今还跪在灵堂……”

张夫人反应过来,忙说:“小姑娘,麻烦你去同我儿媳说一声,就道我喘不上气来,让她给我煎副安神药来。”

陈稚鱼应下,颔首离开。

她走后,张夫人又悲又喜,看着旁边一直陪着自己的陆夫人,含着热泪说:“你娶了个好媳妇儿,我也是。”

看她终于不撕心裂肺的哭了,陆夫人安心了一些,但同时也有些放心不下,虽说知道她会点医术,但准不准呢?万一她探错了,不是叫人空欢喜一场吗?

……

陈稚鱼拿着侍候婆母的借口,成功将杨氏带离灵堂,远离了有人的地方,陈稚鱼一顿,拉过杨氏的手,朝她身后的一个丫鬟说:“烦请你低调出去一趟,将你们的府医从后门引进来。”

那丫鬟不明所以,看了眼自家主子,杨氏只当是为婆母看的,冲她点了点头。

丫鬟离开,陈稚鱼看着杨氏,道:“我方才探到你的脉,只是时间不久,我不敢确定,只好请你家府医也上门来看看,杨蕾姐,你应当是有身孕了。”

杨氏神情发蒙,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等到了安静的厢房,陈稚鱼令她躺下,又把上她的脉,过了会儿后,陈稚鱼笑着说:“方才有五分,现在便是有八分确定,你有身孕,半个多月了。”

杨蕾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张开嘴说:“我……我以为是要来月事了,怎么是这样?那我……”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慌,手抚摸上肚子,慌张道:“那我这些日子一直难受,是不是孩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