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魇随树生(1 / 2)

“吱吱……”疑似老鼠的叫声从角落中传来,三人忧心忡忡地看向窗户外面,期盼中的天明没有到来,反而是太阳初现立马被黑暗笼罩。

破旧的棉花堆积成的乌云,藏着数道雷电,咣当几声巨响,伴随金属亮光,好似雷神投掷,悉数将镇上的几户人家砸地粉碎。

风吹遍野的尖叫声,在恐惧无限蔓延的永夜中疯狂肆虐。

“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求救声隐约从门外传来,嘶啦嘶啦……木质门板晃晃悠悠,能够清晰听到指甲挠门的声音,陈槐当是时和擎风联手,把摆放竹篦球的置物架推到后门,又在屋内巡视一圈,搬来一张桌子和椅子,叠加垒在一起,堵住前门。

方正的窗户因大雨倾盆,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变成一滩纸糊。

这间屋子本就东西少得可怜,数量最多的唯有几捆竹子。

陈槐的目光从远处移到脚下,好在还有草垫,把两米宽的草垫对折之后,陈槐和擎风一人拉住一头。

“当心!”余千岁拔高声音,提醒二人注意,刹那间扇骨里的飞刀直直插进草垫四边,将草垫牢牢钉在墙上。

草垫将将钉好,咚地一下,只听门外传来骇人的动静,从外向内凸起的痕迹,乍一看像极了巨人的手掌,但是这个大小非同寻常,指甲的部分格外尖锐,陈槐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龙爪,但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

门板被怪物手掌击溃,破碎的边缘尽是木头的毛边,依稀能够闻到外面传来的甜腻气味,好似榴莲炸弹混入过度发酵的草莓酱,腥甜难闻。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求助人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声线相同,但是这次的呼喊,陈槐却敏锐地察觉到说话之人的声音里,丝毫不存在恐惧与害怕,如同模仿那人一般。

他的后颈悄然爬上一层细汗,陈槐将承影剑横在胸前,默默地转头看向擎风和余千岁,示意两人见情况行事,他打头阵。

木门在陈槐转头期间被外面的怪物彻底推开,长短不一的木板显露出尖锐的边缘,此刻风声雨声顿时消弭不见,一束强烈的阳光照进门内,陈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两步,空旷的街道一时间热闹非凡,街旁的店铺纷纷开门,各家各户吆喝起来。

躺在地上的吴期此时也头疼欲裂地醒了过来,他双手按压痛苦不堪的太阳穴,缓慢站起身,睁开眼睛发现三人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看,吴期背后发毛,顿时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你们……看我干嘛?”

“我可告诉你们,爷有喜欢的人。”

听吴期的口吻,他们知道这是彻底没事了,不过他的记忆貌似出现了问题,不然醒的时候就会大喊大叫起来,几人相处多时,彼此皆为了解对方的习性。

陈槐松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余千岁,余千岁调侃道:“你醒了就好,刚才可是把某些人吓得半死。”

吴期伸长脖子,下意识看向陈槐,陈槐倍感不自在,手掌抚摸着后脖颈,朝门外看去。

“真的?余哥你可别骗我。”

擎风一把捏住吴期的脖子,“不光是你陈哥,还有我们,你长点良心吧。”

吴期痛地连连求饶,“多谢各位大哥为我挂怀,不过……”他眼神迷茫地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一个个看着忧心忡忡的。”

擎风简单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吴期,吴期讶异地惊掉下巴,急忙抬起左手,看着恢复正常肤色的小拇指,简直欲哭无泪,他啥都没做,好端端地在梦里被耗掉一血,太坑了吧。

擎风安慰般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儿,只要你不睡觉,就能保住剩下四点,到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直升顶层。”

吴期挤出一抹艰难的笑,“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安慰可以不安慰。”

“哦~那你等死吧。再失掉一血,你的处境可就比我们困难多了,到那时,你可以回家了。”吴期脸色骤变张牙舞爪起来,双手掐住擎风的脖子,“我跟你拼了!”擎风轻巧地卸了吴期手上的力,“你有这个劲儿,不如留着击杀你体内的妖物。”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余千岁若有所思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是桑阴树的伴生物,这两个东西相互寄生又相互喂养,彼此输送营养物质,从而确保双方都能顺利发育。”他面色不佳,“不过我倒是希望我猜错了,因为这种东西很难搞,通常来讲,里界不会允许它们的存在,更不允许它们活下去。”

“里界记事厅的资料记载,这种东西和桑阴树,早在多年以前就被设法赶到荒天大漠去了。”

余千岁走到门前,掰下一块破损的木板,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烂尾草的气息扑鼻而来,细闻能够窥觉深藏起来的腐肉味。

“最开始我不确定是不是它,毕竟除了那几位以外,没有人见过它的真实面目。但是刚才门上的凹痕,还有这特殊的气味,让我百分之八十地肯定,这玩意儿应该就是它。”

吴期直言不讳,“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余千岁皮笑肉不笑地礼貌讲解,“比它更厉害的东西,你们可以理解为,是它的生父,难搞系数比它还麻烦。”

吴期脚步无力飘了过去,拿过余千岁手中的木板,同样闻了闻,他脸色顿时变得痴迷陶醉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好似马戏团的小丑,一双眼睛写满贪婪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又猛吸两口。余千岁察觉到他的异样,啪地一下打掉了木板,见他没有恢复,急忙喊擎风拿来凉水,随后劈头盖脸泼向吴期。

吴期连打几个喷嚏,上半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止不住地恶寒发冷,低头一看,全身衣服都湿了。

他表情无辜,转头就瞥见余千岁手里的葫芦水瓢,只听吴期郁闷道,“我做了啥你要泼我?”

“你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吴期斩钉截铁地说,“不就是说那个东西的来历吗?不过你说来说去,都没说它究竟是个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余千岁微微叹气,吴期果然不知道泼水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