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道的云雾在祖龙巨口前凝结成血色屏障,三千柄逆鳞剑组成的桥梁正随着帝临天的步伐震颤。当他的赤足踏上第300柄剑“焚心”时,剑身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青光,剑身上“战龙九阙”的战纹如活物般游走,直接刺入他的眉心。
“啊!”
剧痛如岩浆灌脑,帝临天踉跄跪地,指间掐入剑面逆鳞纹路,鲜血顺着剑脊流淌,竟在云雾中勾勒出半透明的龙形轮廓。星盘在胸前疯狂震动,二十八宿星芒首次以龙族鳞片的形态覆盖全身,每道被剑刃划出的血痕都在瞬间结晶,化作暗金鳞甲纹路,与“焚心”剑的战纹形成共振。
“这是...战龙真意的血脉共鸣。”龙紫悦握紧栏杆的手渗出鲜血,摇光星饰的残片在掌心发烫,她看见帝临天体表的鳞甲纹路,竟与祠堂壁画上初代龙帝的“逆鳞战甲”分毫不差,“姑母曾说,唯有龙族直系血脉与星盘共鸣,才能唤醒剑中封存的战龙记忆...”
三年前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葬神渊出口,浑身浴血的少年抱着残破星盘爬出深渊,左胸口三道逆鳞抓痕深可见骨,却仍笑着对她说“找到星盘了”。那时她不懂为何他宁可神魂受损也要护住星盘,此刻看着他与剑纹融合的背影,终于明白——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早已和龙氏祖地紧紧相连。
“焚心剑考验的是‘道心’。”龙海兰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惊得龙紫悦差点摔倒。她这才发现,老族长消失前留下的护宗玉简正在她袖口发烫,“当年战霄族长闯到此处时,剑中映出的是他亲手将襁褓中的你推入海浪的场景...而帝公子此刻看见的,应当是...”
话未说完,帝临天突然发出闷哼。焚心剑的青光化作万千火蝶,扑向他识海中最脆弱的角落——那里藏着他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暴雨中的破碎船只,龙战霄染血的手掌将星盘按在襁褓上,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声在喊“保住孩子”。火蝶触碰到这些画面的瞬间,帝临天体表的鳞甲突然崩裂,鲜血染红了第三百柄剑的逆鳞。
“临天!”龙紫悦再也顾不上阻拦,踏剑就要冲阵,却被玉简光芒硬生生拽回。她看见帝临天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剑身上的战纹缺口处,星盘里的血色龙影竟化作实质,用龙爪扣住崩裂的鳞甲——那是龙战霄的龙魂在帮他修补神魂。
“别过来。”帝临天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抬头时眼尾已泛起龙瞳特有的金纹,“这些剑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让龙族血脉在剧痛中觉醒。你看...”他抬起手臂,方才崩裂的鳞甲处竟长出真正的逆鳞,“每片逆鳞都在对应剑中的战纹,就像...就像我在吸收历代龙氏强者的剑意。”
龙紫悦怔住了。她看见那些新生的逆鳞上,竟流转着不同的战纹:有的刻着雷霆万钧的“雷耀九击”,有的是翻江倒海的“苍澜三叠”,还有一道极浅的纹路,正是她父亲独创的“逆心剑诀”。而这些,都是龙氏秘典中早已失传的上古剑招。
当帝临天踏上第500柄剑“逆命”时,整个逆鳞道突然陷入死寂。这柄悬浮在云雾中央的巨剑足有十丈长,剑身上“逆天改命”四个古篆泛着黑色雷光,剑刃未动,便在他脚下劈开万丈深渊,谷底传来无数怨魂的哭嚎——那是千年来被逆命剑斩碎的修士神魂。
“小心!”龙紫悦的玉简突然碎裂,她眼睁睁看着逆命剑的雷光化作锁链,缠住帝临天的四肢,“这是‘天命绞杀’,当年连姑母都没能完全避开!”
剧痛如万蚁噬骨,帝临天感觉识海正在被强行灌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九重天阙的议事殿,数位神主对着星盘摇头叹息;苍澜海底的密室,龙海兰将染血的摇光星饰放入玉盒;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手中握着的正是斩碎龙战霄灵脉的灭魂剑。
“原来...三百年前的海难,不是意外。”他咬碎牙齿,鲜血顺着下颚滴落,“有人想让星盘和龙氏一起沉没,就像现在...”逆命剑的雷光突然刺入他心口,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竟露出半枚龙形胎记——与星盘中央的刻痕完全一致。
“我命由我不由天!”
怒吼声响彻苍渊,帝临天体表的逆鳞突然全部竖起,星盘与摇光星饰的残片在他掌心融合,化作一枚双龙交缠的印记。太虚古龙的虚影首次完全显形,龙爪直接握住逆命剑的剑刃,万道雷光在龙鳞上炸开,却连一片鳞甲都未能撼动。
“当——”
金属交鸣声响彻天地,逆命剑的剑刃竟出现裂纹。帝临天抓住机会,将祖龙剑刺入剑脊,龙战霄的龙魂与祖龙残魂同时咆哮,两种龙威的共振让整个苍渊岛的火山都喷出紫焰。三千逆鳞剑同时发出清鸣,剑身上的战纹如朝圣般转向他,化作流光融入他的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