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雪夜归人
1946年冬,上海闸北。
大雪压垮了贫民窟的窝棚,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蜷缩在废弃教堂里,靠一盆将熄的炭火取暖。
\"张先生,王姐姐真的会来吗?\"最小的女孩阿宝搓着冻红的手,眼巴巴望着门口。
张云轩正用那把赤红苗刀削着木柴——刀刃过处,木柴自动裂成均匀的细条,切口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会来。\"他手腕轻抖,木柴堆成整齐的金字塔,\"她去买药了。\"
话音未落,教堂彩窗突然映出一道蓝影。王若兰踏雪而来,怀里抱着鼓鼓的油纸包,身后还拖着个盖麻布的板车。
\"磺胺二十盒,盘尼西林五支。\"她抖落斗篷上的雪,从腰间解下个皮水囊,\"还有热羊奶。\"
孩子们欢呼着围上来,却见王若兰突然按住阿宝额头:\"发烧了?\"
刀光一闪,张云轩已削下片木屑,在苗刀上烘烤三息,递过来时竟散发着药香:\"含住。\"
这是他们近来摸索出的法子——以罡气激发木料药性,应急时抵得上半剂汤药。
(二)米船疑云
深夜黄浦江,一艘挂着英国旗的货轮悄悄靠岸。
张云轩蹲在吊桥阴影里,指尖轻叩刀柄。三百步外的仓库顶上,王若兰蓝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正用他教的\"听风辨位\"数着心跳——守卫每十五息换一次岗。
\"运的不是棉花。\"她闪身出现在船舷,指尖捏着从麻袋裂缝抠出的米粒,\"是暹罗香米。\"
这已是本月第三艘偷运粮食的洋船。官方粮仓告罄,黑市米价却一日三涨。
张云轩突然按住她肩膀:\"有人。\"
底层货舱传来铁链声,二十多个骨瘦如柴的苦力正在搬货。最瘦的那个踉跄跌倒,监工鞭子立刻呼啸而下——
\"啪!\"
鞭梢突然断成三截。监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悬空,后领被钉在舱壁上。一根削尖的竹筷穿透他衣领,余劲未消地嗡嗡震颤。
苦力们惊恐四望,只见舱门处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手中苗刀映着月光,在舱板上投出七道血槽的影子。
\"天亮前,\"斗笠下传出张云轩的声音,\"把这些米送到闸北教堂。\"
(三)济世刀法
次日晚,贫民窟飘起久违的米香。
王若兰正在教女人们熬\"三沸粥\"——米水下锅时,她并指如刀在锅边快速划过,罡气将水温瞬间提到滚沸,省下三分柴火。
\"这叫'抽刀断水'。\"她笑着避开溅起的水珠,\"其实...是热得快。\"
张云轩也没闲着。他盘腿坐在院中,面前摆着十几个破碗。每只碗里盛着从不同水井打来的水,有的浑浊发黄,有的泛着绿沫。
\"看好了。\"他并指为刀,依次点过碗沿。
第一碗水突然旋转起来,泥沙沉底;第二碗表面结出冰膜,揭去时绿沫尽除;第三碗竟冒出丝丝白气,像是被煮开过。
\"罡气化劲,可净水。\"他收势时,孩子们发现他指尖结着霜花,\"明日教你们认干净的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