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红罗炭盆烧得噼啪作响,华贵妃却仍觉遍体生寒。她攥着密报的指尖微微发颤,羊皮纸上\"东宫将纳户部侍郎之女\"的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自萧忆痕的龙凤胎崭露头角,朝堂风向早已悄然转变,如今东宫若再添嫡子,睿亲王一脉的处境将愈发艰难。
\"传本宫口谕,宣睿亲王福晋入宫。\"她猛地将密报投入炭盆,鎏金护甲在火光中映出狰狞的影子。当苏陌璃踩着积雪匆匆赶来时,正见华贵妃对着满墙的《麟趾图》出神,画中麒麟驮子的祥瑞景象与她阴沉的脸色形成诡异反差。
\"母亲唤儿媳何事?\"苏陌璃福身行礼,鬓边新换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她敏锐地察觉到殿内凝重的气氛,余光瞥见案头散落的《宗室通婚录》。
华贵妃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璃儿,你可知东宫要纳妾了?\"她转身指向墙上的画像,\"当年先帝就是因子嗣单薄,才被权臣掣肘!忆痕虽有则链和青荷,但......\"
苏陌璃心头一震,想起前日萧忆痕深夜回府时紧锁的眉头。这些日子,太子萧千钰在朝堂上频频示好,而皇帝看龙凤胎的目光也愈发复杂。\"母亲的意思是......\"她轻声试探。
\"给忆痕纳妾!\"华贵妃从袖中抽出一叠画像,仕女图上的女子或温婉或明艳,\"工部尚书之女擅理内宅,镇远大将军的妹妹弓马娴熟,皆是旺夫之相。\"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璃儿,你自小聪慧,该明白这不是针对你......\"
窗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扑在窗棂上。苏陌璃望着画像上陌生的面容,想起与萧忆痕月下对酌的誓言,想起他为自己挡下刺客时的决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笑道:\"儿媳明白,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消息传到睿亲王府时,萧则链正在校场练箭。七岁的少年张弓如满月,箭矢破空而去,正中百步外的红心。\"父亲!\"他转头炫耀,却见萧忆痕握着密旨的手青筋暴起,玄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