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诏书传遍天下:\"朕以菲薄,托于兆民之上,今体衰难任,择吉日禅位于太子萧忆痕。\"消息如惊雷,震得朝堂内外人心惶惶。陈廷玉的残余党羽暗中串联,企图在大典上生事;而西北的沈砚,已秘密调遣五万精兵拱卫京师。
禅让大典当日,紫禁城张灯结彩。萧崇宣身着素色常服,看着萧忆痕在天坛祭天。青年天子头戴十二旒冕冠,玄衣纁裳上的日月星辰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万岁\"山呼声响起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登基那日,华皇贵妃在人群中对他盈盈一笑的模样。
\"陛下,该移驾太和殿了。\"李福海的声音打断思绪。萧崇宣摸了摸袖中那支海棠簪——华皇贵妃昨夜送来的,说是\"新帝登基,旧人贺喜\"。他望着巍峨的宫殿,龙涎香混着初春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突然觉得压在心头几十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
太和殿内,萧忆痕接过传国玉玺的瞬间,阳光穿透云层,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照得透亮。他转身望向阶下,却见父亲已悄然退至角落,苍老的身影融入阴影之中。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所谓禅让,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一位帝王对江山社稷最后的温柔。
当夜,太极宫(太上皇居所)亮起一盏孤灯。萧崇宣倚在窗前,听着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将海棠簪轻轻插在案头的瓷瓶里。月光如水,洒在他新换的青衫上,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那个在御花园初遇云萝的春日。而在长春宫,华皇贵妃望着天边明月,默默点燃了第一百个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