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生员们平日里自视甚高,又素来看不起厂卫这些“鹰犬”,哪里肯束手就擒?他们立刻聚集起来,堵在书院门口,与东厂番役发生了激烈的对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阉党爪牙,竟敢擅闯圣人书院,捉拿无辜士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首的几个生员义正辞严地喝道。
他们人多势众,又占据着道德高地,面对东厂番役,竟毫无惧色。甚至有几个胆大的,还故意做出手舞足蹈、捶胸顿足的夸张姿态,高声呼喊:“厂卫欺负读书人了!厂卫要堵天下悠悠之口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啊!” 他们显然是想打悲情牌,利用围观百姓的同情心,煽动民意。
更有甚者,直接搬出了孔孟之道,对着东厂番役痛斥:“圣人云,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如今陛下宠信阉宦,纵容厂卫,罗织罪名,迫害清流,此乃自毁长城!置圣贤教诲于何地?置天下士心于何地?”
他们的呼喊和表演,迅速吸引了大量的民众围观。一时间,书院门口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有不明真相、同情读书人的,也有纯粹看热闹、指指点点的,更有一些胆大妄为之徒,趁机在人群中议论朝政,批评厂卫。
而这些生员之所以敢如此强硬地对抗东厂,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自恃“读书人”的身份和“清流”的道德光环,更重要的是,他们清楚,自己的书院背后,站着钱谦益、甚至是被皇帝“斥责”但仍未倒台的魏藻德等朝中重臣!书院与东林党高官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笃定,有这些大佬撑腰,谅东厂番役也不敢真的对他们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轻举妄动,痛下杀手。
一时间,芝麓书院门前,嚣张跋扈的东厂番役,与自恃有后台、慷慨激昂的“清流”生员,以及围观的各色人等,形成了一场诡异而充满张力的对峙。冲突,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