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嘴炮开团·挑拨离间(2 / 2)

咻!咻!咻!

三颗金属球划出刁钻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人群。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环响起!刺目的强光瞬间吞噬了那一方区域!并非单纯的火焰冲击,三种截然不同的毁灭性能量被巧妙地压缩引爆——炽白的高温烈焰、无数锐利如刀的庚金碎片、以及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震散灵力的土黄色震荡波!三者叠加,威力呈几何级数暴增!

“啊——!”

“我的眼睛!”

“小心!是庚金煞气!”

“护体罡气散了!快退!”

惨叫声、惊呼声、怒骂声瞬间压过了之前的混战声浪。追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猝不及防,首当其冲。有人被烈焰灼伤,惨嚎着在地上翻滚;有人被锋锐的庚金碎片穿透护体灵光,身上爆开朵朵血花;更多的人则被那恐怖的震荡波扫中,体内灵力瞬间紊乱,气血翻腾,东倒西歪,追击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爆炸产生的混乱能量流和漫天烟尘,更是彻底遮蔽了视线,形成了一道绝佳的屏障。

借着冰墙迟滞、战戟清路、胖子“奢侈烟花”制造的混乱屏障,萧遥五人如同五支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混乱战场的边缘,朝着古禁地更深处那片光线愈发幽暗、气息愈发凶戾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疾掠而去!身影几个起落,便融入残破建筑和嶙峋怪石投下的浓重阴影之中。

身后,是更加疯狂、更加血腥、充斥着背叛与怒吼的修罗战场。血刀老鬼的怒吼、玉面郎君的尖啸、青阳宗弟子的悲愤喊杀、还有那“三才子母轰天雷”爆炸的余波轰鸣…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荒诞而残酷的死亡交响。

“追!别让他们跑了!”

“玉简!在萧遥身上!”

“先杀了这些碍事的杂碎!”

终于有脑子清醒的、未被卷入内斗的强者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强行震开身边的混乱,试图追击。然而,冰霜的迟滞、爆炸的混乱烟尘、以及那些杀红了眼、不分敌我乱砍乱杀的修士,都成了他们追击路上难以逾越的障碍。等他们勉强冲出混乱区域,视野中,萧遥五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禁地深处那片更加不祥的幽暗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浓郁的血腥味。

“萧遥——!我必杀你!”一名须发戟张的魔道老者看着一片混乱、死伤狼藉的手下,气得浑身发抖,仰天发出一声怨毒至极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周围残垣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禁地深处吹来的、带着腐朽与血腥味道的阴风,以及身后依旧未曾停歇的厮杀声。萧遥的名字,伴随着这令人心悸的算计与混乱,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在场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底,混合着愤怒、忌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古禁地的阴影,贪婪地吞噬了五道疾驰的身影。

脚下的黑石地面变得愈发凹凸不平,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纵横交错。两侧的残破建筑扭曲怪异,倾斜的巨柱、半塌的穹顶,在幽暗光线下投下幢幢鬼影,仿佛随时会扑噬而来。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越来越浓重,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却令人头皮发麻的腥臊味,如同某种庞大掠食者巢穴深处散发出的味道。光线在这里变得吝啬,仅有的一些不知来源的微弱幽光,如同鬼火般漂浮在废墟深处,更添诡秘。

“方向没错,”白灵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绷,她的灵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前方幽暗的通道中谨慎地扫描,“那股凶戾气息的源头就在前面…很强,而且…不止一种!”

战红缨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不知是谁的血点,战戟拖在身后,在坚硬的地面上刮擦出点点火星,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跳跃着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管它几种!惹急了姑奶奶,全给它捅个对穿!”话虽如此,她握戟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凌清雪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的寒意却越发凝实,如同无形的冰甲。她清冷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那些如同择人而噬巨口的建筑阴影。金镶玉则喘着粗气,心疼地小声嘀咕:“亏大发了…三颗啊…三颗‘轰天雷’…那得多少灵石…”

萧遥奔在最前,速度丝毫未减。他看似随意地奔跑着,每一步落下,脚尖都仿佛在坚硬的黑石地面上点出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涟漪。他的灵识如同最精密的网,不仅覆盖着周围环境,更深层次地捕捉着空间中那些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的能量流动轨迹——那是空间本身的结构脉络,也是这座庞大禁地古阵残留的“呼吸”。

“注意脚下,别踩那些颜色发暗、带螺旋纹路的石板。”萧遥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是‘陷空流沙’的触发点,踩上去,半个身子瞬间就能给你送到地脉岩浆里洗澡。”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跑在侧翼的战红缨猛地刹住脚步!她刚才落脚点前方不足半尺,就有一块不起眼的、颜色比其他石板略深、表面隐约有细微螺旋纹路的石块!

“嘶…”战红缨倒吸一口凉气,惊出一身冷汗。

“头顶三丈,左前方那根断梁,”萧遥头也不抬,继续道,“上面附着‘蚀骨阴磷’,被惊扰了飘下来,沾上一点,骨头都能给你化没了。”

凌清雪闻言,指尖悄然弹出一缕极寒剑气,无声无息地掠过那根布满灰尘的断裂石梁。剑气过处,几点微不可察的、如同灰尘般的幽绿磷粉簌簌飘落,还未落地,就被寒气冻结成冰晶,摔得粉碎。

“右侧墙壁,第三块刻着鸟形符文的砖,别碰。后面连着‘惊魂刺’。”萧遥的声音如同精准的导航。

白灵儿立刻将灵识重点扫向那块砖,果然感应到砖后隐藏着一股极其隐蔽、却异常尖锐的精神力陷阱,一旦触发,足以让金丹修士瞬间神魂受创,呆立当场。

他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古老禁地中亡命奔逃,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对每一处隐秘的陷阱都了如指掌。这份近乎妖异的洞察力,让紧跟其后的四人心中震撼之余,也生出了强烈的安全感。他们严格遵循着萧遥的指引,在一条看似绝不可能通行的、遍布死亡陷阱的废墟通道中,硬生生踏出了一条生路。

通道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向下倾斜。那股混合着腥臊与腐朽的凶戾气息,如同粘稠的液体,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空气变得湿热,墙壁和地面开始出现一些滑腻的、如同某种分泌物干涸后的暗绿色痕迹。偶尔能看到巨大的、非人的爪痕深深烙印在坚硬的石壁上,触目惊心。一些角落里,散落着森白的、形状怪异的巨大兽骨,上面布满了啃噬的痕迹。

“快到了…”白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灵识感知中,前方如同蛰伏着一片沸腾的黑暗,充满了暴虐与饥饿的意志。

就在这时,前方通道骤然收束,出现了一个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狭窄隘口。隘口之后,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如同闷雷般的低沉喘息声,还有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噪音,显然有凶兽盘踞在彼端!

然而,就在隘口前方,通道骤然变得开阔,形成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中央,并非预料中的凶兽巢穴入口,而是矗立着一座奇异的建筑——或者说,是建筑的残骸。

那像是一座被拦腰截断的祭坛基座。由一种非金非玉、在幽暗中泛着苍白冷光的奇异石材砌成,表面布满了刀劈斧凿般的岁月痕迹,以及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黑的、不知是人还是兽的喷溅状血迹。基座之上,原本应该矗立雕像或图腾柱的地方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十二级同样材质的台阶,一级一级,盘旋着通往上方一片被浓郁黑暗笼罩的虚空。台阶尽头,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什么也看不清。

台阶本身光洁如镜,倒映着周围微弱的幽光,流转着一层令人不安的、水波般的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苍凉、带着某种审判意味的威压,从这座残破的台阶祭坛上弥漫开来,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是…什么鬼地方?”金镶玉看着那诡异的苍白台阶,胖脸上肌肉抽动,“感觉比前面那帮追兵还邪门!”

凌清雪凝视着台阶尽头那片深沉的黑暗,秀眉微蹙:“有空间波动…很隐晦,但很强。台阶尽头…似乎并非实体空间。”

“凶兽巢穴的气息就在祭坛后面!”白灵儿指着祭坛后方那片更深的黑暗,“但…要过去,似乎只有两条路:要么绕过这座祭坛,但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渊隙,布满了混乱的空间裂缝;要么…”她的目光落在那十二级诡异的台阶上,“…走上去?”

战红缨扛着战戟,看着那光滑如镜的台阶,又看看两侧深渊中偶尔闪现的、将光线都扭曲吞噬的黑色裂缝,啐了一口:“这破台阶看着就瘆得慌!绕过去?那些空间裂缝能把人撕成面条!没得选,上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萧遥身上。

萧遥站在祭坛基座前,仰头看着那盘旋而上、没入黑暗的十二级台阶。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懒散或戏谑,变得异常沉静,如同深邃的古井。指尖,那半块染血的玉简被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绕不过去。”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了然,“两侧的渊隙是这座祭坛力量的延伸,空间裂缝是它溢散的‘场’。想过去,必须通过它的‘考验’。”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级台阶,“这不是路,是‘问心阶’。”

“问心阶?”金镶玉一愣。

“上古大宗门筛选核心弟子,或者某些强大传承设置的最后关卡,常用这类东西。”萧遥解释道,语气凝重,“每一步台阶,都蕴含不同的‘问心’之力,直指道心本源。贪婪、恐惧、犹豫、猜忌、执念…任何心灵上的破绽,在踏上去的瞬间,都会被无限放大,引发幻境甚至直接攻击神魂。轻则心神受创,重则道心崩溃,沦为行尸走肉。”他的目光扫过台阶上那些干涸发黑的血迹,“这些…就是失败者留下的。”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四人的脊背。道心拷问?这比看得见的刀剑陷阱更加凶险百倍!

“那…那怎么办?”白灵儿小脸发白,她的灵识强大,但也意味着对精神层面的攻击更为敏感。

萧遥的目光缓缓扫过自己的同伴。战红缨的刚猛无畏,凌清雪的冰心澄澈,白灵儿的灵慧专注,金镶玉那看似贪财怕死实则重情重义的市侩…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没有取巧之法。”萧遥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能走上去。每一步,守住自己的本心。幻境再真,亦是虚妄;诱惑再大,莫忘初衷;恐惧再深,直面它!记住,你们是谁,为何而来,要守护什么!”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凌清雪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尤其是,要信自己身边的人。”

凌清雪迎上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有冰雪融化,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坚定。她微微颔首,第一个踏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带着斩冰截雪的决绝:“我先。”

她深吸一口气,那彻骨的寒意似乎将心头的最后一丝杂念也冻结了。抬脚,踏上了第一级苍白冰冷的台阶。

嗡——!

台阶表面那层水波般的光晕骤然荡漾开来!凌清雪的身影瞬间被一层朦胧的白光笼罩。在外界看来,她只是身形微微一顿,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力。但在她的意识深处,景象已然天翻地覆!

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不再是禁地的腐朽气息,而是北域雪原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寒冷。眼前,不再是残破的祭坛,而是一座被厚厚冰雪覆盖的孤峰之巅。峰顶,一座由万年玄冰构筑的宫殿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正是她魂牵梦萦的寒月宫!

然而,眼前的寒月宫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没有往日的清冷仙韵,只有破败!巨大的冰柱断裂倒塌,晶莹的宫墙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和触目惊心的焦黑印记!无数身着寒月宫服饰的弟子,倒在雪地里,鲜血将洁白的冰雪染成刺目的红梅!她的师尊,那位一向清冷如月的宫主,此刻却被人用漆黑的锁链穿透琵琶骨,死死钉在一根断裂的冰柱上,白发染血,气息奄奄!

一个模糊而强大的魔影,正悬浮在残破的宫殿上空,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毁灭与亵渎的快意!

“不——!”一股撕裂心肺的痛楚瞬间攫住了凌清雪!那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师门覆灭!师尊受辱!刻骨的仇恨与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要将她淹没!她手中的寒月剑剧烈震颤,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出鞘,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