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午夜的噩梦循环(2 / 2)

“是阮文雄杀的。”凯伦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我们只是在跟他抢时间。你以为北海道的旅馆为什么建在温泉区?因为阮文雄从一开始就打算把那里变成病毒扩散的源头,那些游客早晚会变成实验品,区别只是早一天晚一天。”

窗外突然刮起风,樱花花瓣扑在窗纸上,像极了小女孩挥舞的粉色围巾。11号想起安全屋的电视新闻,那些被掩盖的冷冻舱,那些被称作“可控”的疫情,突然觉得嘴里的薄荷糖比巧克力更苦。

“知道我为什么总带着破冰斧吗?”凯伦敲了敲腰间的武器,金属与木板碰撞出冷硬的声响,“因为它提醒我,每一次挥斧都可能失误,但我不能因为怕失误就放下武器。否则,拿着刀的就只有坏人了。”

她站起身,踢了踢床脚的战术箱:“明天早上起来,跟我去靶场。莉娅改良了血清,露娜黑进了霍克湾的气象系统,戴安娜连你的伪装身份都准备好了——葡萄酒庄园的品鉴师,听起来挺高级。”

11号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问:“你真的能忘记那些哭声吗?”

凯伦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忘不了。但我学会了让它们变成动力,而不是枷锁。”她回头时,嘴角扬起惯有的狠劲,“再说了,等我们把阮文雄和他的鹦鹉都冻成冰棍,那些哭声会变成最好的安眠药。”

门轻轻关上,房间重新陷入寂静。11号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树影。这次,他没有再看见冷冻舱的蓝光,而是想起玛雅举着绷带的笑脸,阿杰抱着机械犬的期待眼神。凯伦的话在耳边回响,像破冰斧劈开冰层的声响,清冽而坚定。

他摸出枕头下的粉色丝带,那是从北海道小女孩头发上解下来的。丝带边缘有些毛躁,沾着干涸的血迹,但在月光下,依然能看出曾经的柔软。他把丝带系在手腕上,像系紧一道愈合的伤口。

窗外的风铃又响了,这次带着些许暖意。11号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霍克湾的葡萄园——绿色的藤蔓沿着山坡生长,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新的开始,就像戴安娜说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11号终于睡着了。他梦见自己站在霍克湾的葡萄园中,手里握着的不再是冷冻枪,而是一串新鲜的葡萄。远处,凯伦挥着破冰斧砍断藤蔓,莉娅背着医疗箱在田间奔跑,玛雅和阿杰的笑声从地平线传来,比任何止痛药都更治愈。

而在他的手腕上,粉色丝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即将带着过去的阴影,飞向更明亮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