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栋教学楼骤然亮起血色应急灯,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我的耳膜震破。
而在那警报声里,我竟听到了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快看课程表背面!”
那声音微弱却又清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期盼。
我慌乱地跑回教室,脚步踉跄,差点被椅子绊倒。
手忙脚乱地翻开2023级2班的课程表,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
在课程表的背面,用暗红色的经血写着加密课程序列,那些字迹像是还在流淌着鲜血,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气味让我几近作呕。
7:00 - 7:30 脊椎校准
10:15 - 11:00 脑机接口实践
20:00 - 21:30 时间锚点维护
课程地点标注着“负三层机房”,看到这几个字,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可当我冲向电梯时,却发现所有电梯按钮都缺失了这个楼层,仿佛负三层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不甘心地在实验楼外墙四处寻找,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模糊了我的视线。
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我找到了一个通风口。
就在我准备钻进去的时候,锈蚀的栅栏突然开口说话:“验证码是林小满的死亡次数。”
那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像是从深深的地底传来。
我愣在原地,脑海里疯狂地搜索着关于林小满的记忆。
林小满,那个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她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关于她的死亡,我却毫无头绪。
许久,我颤抖着按下了第101次轮回对应的“爆头”键。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按下这个键,仿佛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我。
就在这时,整面墙体突然透明化,露出了下方巨大的环形实验室。
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化学药品味道。
四十三张培育舱呈星芒状排列在实验室里,每个舱体都连接着一条青铜脐带。
那脐带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蠕动着,表面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浸泡在淡绿色溶液里的学生们正在做同步眨眼练习,他们的眼皮开合频率与钟楼齿轮完全一致。
一下一下,仿佛被同一个时钟操控着,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们班的云端备份。”张远的声音从头顶的血管状电缆传来,冰冷而又充满嘲讽,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与无助。
“每当你格式化一次,我们就集体死亡一回。”
他说着,扯开了校服拉链,露出胸腔里的青铜校钟:“猜猜看,你母亲为什么选择1994年6月16日分娩?”
那青铜校钟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就在我被张远的话震惊得不知所措时,实验室突然断电,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瞬间将我吞噬,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紧接着,所有培育舱开始播放同一段全息影像:1994年的一个暴雨夜,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鼓点。
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艰难地冲进负三层,她的头发凌乱,被雨水湿透的发丝贴在脸上,脸上满是疲惫和决绝。
她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将沾血的脐带接入主控终端,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有些颤抖:“青槐中学历年失踪人口:434人。我把这些孩子的意识编成防火墙,藏在你的基因链里......”
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影像突然扭曲起来,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扯着,画面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时空在这一刻错乱。
穿着各年代校服的学生从舱体里缓缓爬出,他们的身体由错乱的时间粒子构成,形态各异。
有的左半身是白骨,森森的白骨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右半身却是机械,金属的光泽与白骨形成鲜明的对比;有的面部叠加着七个不同年龄段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相互交错,看上去诡异至极,仿佛是来自不同时空的碎片拼凑而成。
“课程表最后一节是毕业典礼。”四十三个声音同时响起,那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仿佛无数的幽灵在吟唱,“需要校长和宿主共同启动自毁程序。”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下意识地摸到后颈发烫的胎记,那里正渗出青铜与血肉混合的液体,黏糊糊的,让人恶心。
那液体顺着我的后背流淌,仿佛是一条冰冷的蛇在爬行。
就在这时,负三层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墙壁上的石块纷纷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墙体内嵌的骷髅突然集体转向东方,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
母亲被齿轮绞碎的左手无名指,正指着通风管里那本染血的《学生守则》。
那根手指苍白而又恐怖,像是在诉说着母亲的悲惨遭遇。
我费力地爬过去,每挪动一步都要躲避掉落的石块,身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拿起那本《学生守则》,翻到第101页。泛黄的纸面缓缓浮现出真正的校规第零条:当消失的班级全员苏醒时,咬断校长的时光脐带 。
看着这行字,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恐惧、疑惑、还有一丝解脱,仿佛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而我,即将迎来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