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沉趁机甩出机关匣中最后的雷火弹,爆炸声震得整个冰窟嗡嗡作响,冰屑如雨点般掉落。守尸人的身体被炸成碎块,可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碎块就在寒雾中迅速重组,断裂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反抗是多么徒劳。林月瑶抹去溅在脸上的腐臭尸水,皮肤立刻泛起灼痛的水泡,她咬牙喊道:“它们的心脏还保持着活体特征!攻击心脏!”
墨羽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笛孔上,吹奏出古老的镇魂曲。笛声化作金色锁链缠绕在守尸人身上,可这些怪物竟生生扯断锁链,铜铃发出的声波震得三人七窍渗血。沈星沉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他急忙从机关匣夹层掏出特制耳塞,塞进自己和同伴的耳朵,即便如此,那声波带来的头痛依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此时,冰潭中央突然升起一座百米高的冰台,冰台之上,端坐着一名身着白纱的女子。她的面容绝美却毫无血色,仿佛是用冰雪雕刻而成,长发如海藻般在虚空中飘动,脖颈处缠绕的冰蛇吞吐着幽蓝信子,信子每一次伸缩,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竖线形的瞳孔里流转着万载寒冰的冷冽,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无数冰锥同时刺入耳膜:“擅闯禁地者,当受千霜蚀骨之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寒潭掀起滔天巨浪,守尸人和冰虱群如黑色潮水般扑来。林月瑶的剑光渐渐变得迟缓,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切割凝固的铅块,体力的透支让她动作越来越沉重。沈星沉的机关匣彻底停止运转,他徒手抓住一只扑来的冰虱,掌心瞬间被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墨羽的笛声越来越微弱,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一只守尸人的骨刀已经逼近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林月瑶突然想起临行前师父交给她的玉佩。这块用上古神兽精血炼制的玉牌,此刻在她怀中发烫如烙铁。她颤抖着掏出玉佩,玉佩在接触到寒潭阴气的瞬间,绽放出太阳般耀眼的金光。守尸人和冰虱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表皮开始碳化剥落,露出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白纱女子脸色骤变,她猛地站起身,冰台轰然炸裂成万千冰刃。沈星沉几乎是本能地将扭曲变形的机关匣挡在林月瑶身前,冰刃穿透金属外壳的瞬间,他喷出的鲜血在玉牌上绽开妖异的花朵。林月瑶泪流满面,将玉佩的力量催动到极致,金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照亮了整个雪原。强烈的光芒让白纱女子发出不甘的怒吼,她的身影在金光中寸寸崩解,每崩解一块,都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当最后一丝金光消散,整个冰潭恢复了死寂。林月瑶和墨羽跌坐在沈星沉身旁,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滴落在他逐渐冰冷的皮肤上。雪越下越大,很快便覆盖了三人的身体,唯有玉牌残留的余温,在漫天风雪中倔强地跳动,仿佛在守护着这三位生死与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