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罡风卷着细碎的冰晶掠过坊市上空,距离年关仅剩十日,整座城池却被肃杀的气氛笼罩。吴道等人的住处静得落针可闻,唯有储物袋开合的窸窣声与低声交谈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上等灵米、上等灵面各十袋,灵果十篮,云鹤道长最爱的岩骨茶也备好了十斤。”小麻雀蹲在地上清点物资,指尖拂过色泽莹润的烤肉调料罐,“这些灵力调料足够咱们办三四场热热闹闹的团圆烧烤宴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憧憬,却难掩眼底的紧张。
铁柱将几坛百年灵酒塞进储物袋,瓮声瓮气道:“爹娘肯定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次回去让他们喝个痛快!”他刻意用欢快的语气说话,可攥着酒坛的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
诡雀儿则全神贯注地布置神识禁制,纤细的指尖在空中划出繁复的符文,淡金色的光芒在洞府四壁流转。“这九重禁制足以屏蔽金丹期修士的探查,但维持不了太久。”她头也不回地叮嘱,“咱们必须速战速决。”
吴道站在中央,手中的九霄雷墟塔散发着柔和的微光。这座神秘小塔经过一个月的研究,他已能熟练操控。“都准备好了吗?”他目光扫过众人,在触及每张紧绷的脸庞时,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但此刻容不得半分犹豫,他深吸一口气,“记住,进入塔中务必保持心神宁静。”
随着吴道法诀变幻,九霄雷墟塔化作一道流光,将众人依次笼罩。小麻雀怀中的灵兽们发出不安的低鸣,却也在温暖的灵力包裹下渐渐安静。当最后一只闪电豹被收入塔中,吴道看向蹲坐在地的雷霆蜜獾。这只浑身泛着银蓝色纹路的小家伙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就靠你了。”吴道轻声说道,随即将自己也卷入塔中。下一刻,整座小塔缩小成弹珠大小,雷霆蜜獾张开嘴,将其囫囵吞下。刹那间,它周身雷光暴涨,“嗖”地钻入地底,如同一道银色闪电,沿着早已探查好的路线,朝着地下溶洞疾驰而去。
地底深处,潮湿的水汽裹挟着腐殖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雷霆蜜獾在纵横交错的地脉中穿梭,尖锐的爪子划开坚硬的岩层,竟比铁柱施展土遁术还要迅捷数倍。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溶洞特有的幽蓝荧光。
“到了!”吴道的神识在塔中响起。诡雀儿第一个闪身而出,她望着眼前奔涌的暗河,玉手翻飞掐诀。随着灵力注入,爆发出璀璨的蓝光,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看好了!”她回头叮嘱一声,随即施展水遁术,化作一道水箭没入河中。雷霆蜜獾则乖巧地跃进她的储物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暗河水流湍急,诡雀儿在水中操控着灵力,巧妙地避开尖锐的钟乳石与暗流漩涡。每前行一里,她都要分出一部分神识探查周围,警惕是否有追兵。一百里的水路,在她全力以赴下,竟只花了三个时辰。当她破水而出时,浑身早已湿透,发丝紧贴在苍白的脸上,但眼神却透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雷鹰!”她喘息着唤出灵兽。巨大的雷鹰从储物袋中振翅飞出,双爪抓住诡雀儿的肩膀,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啼。而诡雀儿则再次将自己收入九霄雷墟塔,小塔又被雷鹰一口吞下。霎时间,雷鹰周身电光炸裂,如同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朝着清墟观的方向疾飞而去。
接下来的路程当清墟观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雷鹰缓缓降落,吴道第一个走出塔,望着熟悉的山门,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我们……回来了。”他轻声说道。身后,小麻雀、铁柱和诡雀儿陆续现身,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远处,云鹤道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匆匆迎了出来。而山脚下,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那是归家的信号,也是团圆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