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的这句话一出口,直接戳中了陈雨晴的痛点。陈雨晴顿时气得直翻白眼。
说来陈雨晴这一辈子,确实过得颇为不堪。她毕竟是个有眼光,有理想和追求的女子,选定一个目标,就一心想着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早年她嫁给韦泽厚,很大程度上是看中了韦泽厚是省韦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婚后,她一心将省韦氏集团视为自家产业,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为集团的繁荣发展不要命的打拼,当时有韦有长的重用和扶持,她在省韦氏集团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最终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一方面,韦泽厚为人品行太差,根本不守婚姻规矩,婚前婚后都与多个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太过要强,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她曾多次反思自己的婚姻,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自己离开韦泽厚是正确的选择,省韦氏集团不属于她,韦泽厚她也不屑要。
在后来的这二十来年里,她又先后和多个男人保持过关系,其中有比她大十来岁的,有和她年龄相仿的,甚至还有比她小十几岁的,可最终都没能走到一起。
一方面她自身条件太好,模样青春靓丽,有傲人的学历和才能,现在更是个亿万富婆,能与她比肩的人凤毛麟角;另一方面她眼高于顶,为人苛刻,像李秋水这样的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而那些叱咤风云,雄霸一方的男人又不要她这种老女人。
所以,她的处境也是很尴尬。以她的美色和财富,根本不缺男人追求。就拿现在来说,她已经五十二岁了,可只要亮出自己的条件,找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也并非难事。
但问题在于,她并非仅仅满足于解决肉体上的需求,她更看重灵魂上的契合与愉悦。由于第一次婚姻的惨痛失败,她在对待婚姻问题上变得格外谨慎,始终难以再次走进婚姻的殿堂。
像李秋水这样的,她从心底里根本瞧不上眼,主要是蜗居在一个乡镇卫生院,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无能的表现。她理想中的男人,就应该是那种能够雄霸一方、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一点上,她实在无法理解女儿的选择。
可这毕竟是女儿的事情,她不敢贸然横加干涉,否则很可能连女儿都保不住。年轻的时候,她对女儿并不太在意,反正女儿也不认她。可如今她年纪渐长,马上就要到退休的年龄,即将步入老年生活,女儿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才越来越重,她愈发珍惜与女儿的这份亲情。
这次看到女儿出事,陈雨晴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瞬间被抽空。一直以来,生活中的种种羁绊让她无法随心所欲,女儿的危机,成了她冲破一切束缚的动力。她毅然决然地放下手头所有事务,马不停蹄地赶来,满心满眼都是想要守护女儿、依偎在女儿身旁的渴望。
女儿如今成了植物人,在陈雨晴看来,带女儿离开这里,由自己悉心照料,似乎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然而,韦有长并不放手。陈雨晴向来敬重韦有长,在她心中,韦有长如同亲的长辈一般,正因这份敬重,她实在不愿意违逆韦有长的意愿。
她在心底暗自盘算,等先解决了李秋水这个骗子的问题,再好好去做老人的工作,说服他让自己带女儿走。
谁能想到,女儿的清醒却让陈雨晴陷入了新的忐忑之中。女儿不认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完全没了主意,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如今只能听女儿的安排。也难怪李秋水说她不堪,仔细想想,这话似乎也没错。
因此,陈雨晴也没有生气恼怒,只是平静地回应道:“这与你无关。”
李秋水哪肯善罢甘休,立刻反驳道:“怎么叫无关呢?您一心想着破坏我的事,却要求我维系您的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陈雨晴听了,不禁又翻了个白眼,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子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对是非曲直心里门儿清,实在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思量再三,陈雨晴决定还是别招惹他为妙,于是说道:“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只要韦青能醒过来,其他的事我就不再跟你计较了。”
实际上,李秋水也绝非善茬,那些得罪过他的人,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报复。即便是伤害过韦青的人,更是受到了严重的惩罚。当然,这些过往他自然不会跟陈雨晴提及,他也根本不怕陈雨晴的威胁。
只要陈雨晴不主动找他麻烦,不挑他的刺,他也不会去招惹陈雨晴。毕竟陈雨晴是长辈,他在适当的时候,还是会尽力维护她的。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再说话,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车子就这样默默行驶了几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