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手机跌坐在汞海边缘,1999年的彩信照片正在自动下载。当进度条走到99%时,屏幕突然映出婉娘的脸——她正趴在我背上,青白的手指从肩头探出,指尖捏着枚染血的青铜钥匙。
\"该开棺了。\"
钥匙插入后颈胎记的刹那,整座精神病院开始垂直下陷。承重墙裂成青铜枝桠,十三层病房化作三百六十面悬棺组成的蜂巢。父亲的尸体在蜂巢中心漂浮,脐带状的青铜锁链正将他的骨灰输送给每个克隆体。
翡翠耳坠碎片突然从皮下钻出,在掌心熔成手术刀。当我划开最近克隆体的胸腔时,机械心脏上赫然刻着生辰八字——全部是我的出生日期。更恐怖的是,他们的星图纹路在脖颈处交汇,拼出\"季氏永昌\"的篆体咒文。
汞海突然沸腾,所有克隆体齐声念咒。我的青铜鳞片开始不受控地翻卷,露出下面新生的星轨血管。当想用傩戏面具镇压时,面具内侧的巫傩纹竟与克隆体血管走向完全一致——原来所谓的护命咒,不过是批量生产的控制程序。
\"看看真正的祭品吧。\"
姑婆的声音从克隆体声带里共振传出。他们集体撕开腹腔,三百六十具微型浑天仪在脏器间咬合转动,投射出的星光照亮了蜂巢穹顶——那上面用脑髓绘制着季家三百年的基因改良图谱,我的dNA序列被标记为\"最优载体\"。
翡翠手术刀突然刺入太阳穴,剧痛中解锁了封存的记忆:七岁那夜,母亲在星象暗室给我注射的并非疫苗,而是青铜纳米虫。那些机械虫正在改写细胞结构,将我的肉身改造成适配诅咒的容器。
当记忆回溯到出生时刻,产房场景突然扭曲变形。接生护士撕下脸皮露出姑婆的面容,她将血玉镯卡进婴儿秤的凹槽:\"体重3.6千克,第361号实验体达标。\"
汞海在此刻凝结成镜,映出所有时空的季玄正被推入青铜棺。当我想击碎镜面时,克隆体们的脐带突然缠住四肢——他们正在通过星图纹路同步我的记忆,每个克隆体的眼珠都开始浮现母亲遇害的真相。
傩戏面具突然增殖,每个克隆体脸上都长出相同的巫傩纹。当三百六十个季玄同时跳起破阵舞时,蜂巢开始分泌黑色黏液。父亲的骨灰在黏液里重组,形成巨大的青铜浑天仪,将我们所有人囚禁在核心舱室。
\"这才是完整的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