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晖宗,苏漓立刻添油加醋地说了遇险的事,撒泼打滚要求师尊将他留在身边当“客卿护卫”。
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苏漓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这位沉默寡言的散修。
他会以请教修炼上的难题为名,请他到自己的小院。
慕容泽的话确实变少了,解答却往往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让他豁然开朗,比族中那些只会引经据典的长老说得更透彻。
苏漓想起在东海小院天雷劈坏他的桃花那天的事,暗自猜测是因为什么限制。
他会“委托”他去寻一些并不算珍稀、却颇有雅趣的小玩意,比如某种只开在月下的“霜星草”。
他总能如期带回,草叶上甚至还带着夜露的清冷气息。
他发现他做事极其可靠,答应的事情从未有过半分差池。那份沉默寡言的疏离之下,似乎藏着一种磐石般的坚韧和承诺。
他是不是对他道侣就这么好?
苏漓在藏书阁翻阅典籍,指尖无意间拂过一排积了少许灰尘的古籍。
书架顶端,一个沉重的青铜匣子突然松动,直直朝着他的头顶砸落!
“小心!” 低沉的警告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玄色的身影已如电般掠至他身前。
慕容泽并未硬接那沉重的青铜匣,而是迅捷地揽住苏漓的腰,带着他旋身错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落点。
青铜匣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尘土飞扬。
“你终于肯理我了?慕容九,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了?”苏漓声音带着委屈,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莲花清香味道。
“没事?”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答非所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没事。” 苏漓慌忙站直身体,拉开一点距离,感觉脸上热度未消,
慕容泽松开手,退后一步,目光扫过地上的青铜匣,确认再无危险,才道:“此处偏僻,书架年久,当心。” 依旧是言简意赅。
转身的一瞬间,苏漓清楚看到他脸色染上苍白之色,一个青铜匣而已,不至于让他受伤,所以一定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限制了他。
“嗯。” 苏漓低低应了一声,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方才那瞬间贴近的温度和力量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初萌的、带着忐忑的悸动中时,一次不经意的发现,却像一盆冰水,猝不及防地浇了下来。
这些时日慕容泽突然沉默,没有像在东海小院那样来有意无意调戏他,也没提过道侣,苏漓真的差不多忘了这一号人。
那日慕容泽在庭院一角练剑。剑气纵横,矫若游龙,带着一种冷冽孤绝的意境。
苏漓远远看着,心驰神往。他收势时,动作稍大,右手手腕上有一条编制手绳,那结的打法像是相拥而眠绳结。
莫相离。一个陌生的词语忽然跳出,苏漓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
慕容泽收了剑,指尖抚摸着手绳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重的谨慎。
他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眼眸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却无法错辨的……温柔与哀伤。
那眼神,专注得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某个遥远的人或事上。
苏漓站在回廊的阴影里,脚步如同生了根,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方才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份深藏的、刻骨的温柔,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他刚刚萌动的心房。
登徒子他有道侣!
这个认知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轰然砸落在他心头,瞬间冻结了所有刚刚升腾起的、带着暖意的涟漪。
他怎么可以忘了,他怎么可以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明明自己是发过誓,要和他保持距离的。
如今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可是很多谜团还没有解开。
“慕容九……” 一个名字,伴随着无尽的遐想与酸涩,无声地在他唇齿间盘旋。“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告诉我真相?”
“喵?”煤球走到苏漓脚边,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脚踝。
“煤球?”苏漓蹲下来摸着黑猫的毛发,顺滑的手感让他暂时忘记烦恼。
【宿主竟然真的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仙君好懂宿主啊!真不错,仙君找到的小容器我很喜欢,要不等这梦境结束,我在现实世界也找个猫咪容器。】
【嘿嘿,既能和宿主贴贴,又能被仙君抱抱,针不戳。】
什么声音?苏漓抚摸猫咪的手一顿,这声音很耳熟,是谁?吃惊的同时,苏漓抓住“梦境”这个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