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早这么爽快,何苦受这皮肉之苦~\"沈落雁用帕子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来,按个手印吧~\"
沈凌薇盯着供词上的墨迹,又看看沈落雁眼中毫不掩饰的戏谑,再想到那些如同魔咒般循环播放的\"绿茶语录\",终于颤抖着伸出手,在供词末尾按下了血手印。指腹接触到宣纸的瞬间,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稻草堆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牢顶部的蛛网。
沈落雁接过供词,仔细吹了吹墨迹,这才转身准备离开。地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道玄色身影,萧玦手里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墨玉般的眼眸在看到沈落雁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暖意,仿佛亘古不化的冰山裂开一道缝隙。
\"审完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目光扫过她指尖染着淡淡墨痕的供词。
\"嗯~\"沈落雁立刻换上柔弱表情,小跑着扑进他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揪住他的衣袖,\"王爷,妹妹刚才好凶哦...落雁怕...\"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眼尾泛红,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玦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触到她发间微凉的珠翠。他看向地牢里失魂落魄的沈凌薇,眼神瞬间冷如寒冰,对着身后侍卫吐出两个字:\"处理。\"
\"是。\"侍卫领命上前,将瘫软的沈凌薇架起。沈落雁靠在萧玦怀里,偷偷回头对沈凌薇做了个鬼脸,气得对方白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走出地牢时,初夏的阳光猛地洒在身上,沈落雁舒服地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石板路上的青苔在阳光下泛着绿意,远处传来王府戏班练习昆曲的咿呀声。她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要将地牢里的霉味彻底吐出。
\"王爷,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她晃着萧玦的手,发间步摇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生辉,映得她脸颊绯红。
\"嗯,厉害。\"萧玦牵着她往主院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不用动刑就能让她招供,也就你能想出用那些'语录'的法子。\"他想起方才在门口听到的一切,锦儿念那些话时沈凌薇的崩溃,不禁在心中暗笑——这丫头的鬼主意,真是层出不穷。
\"那是~\"沈落雁得意地扬了扬眉,玉簪上的珍珠流苏扫过萧玦手背,\"对付白莲花,自然要用她们最嫉妒的'绿茶语录'才行~ 妹妹学了一辈子都学不会呢~\"她想起沈凌薇模仿时的笨拙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锦儿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小姐在王爷面前晃着尾巴邀宠的模样,心里直乐。她家小姐这\"作精审贼\"的本事,怕是整个大雍王朝都找不出第二个了——不用动刑,不用威逼,光靠那些让人牙酸的\"绿茶语录\"就能让犯人崩溃认罪,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回到卧房时,侍女们早已燃起安神的百合香,袅袅青烟在紫檀木香炉里盘旋上升。沈落雁将供词递给萧玦,看着他随手放在桌上,反而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却意外地温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这些事有我处理,\"萧玦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语气是难得的温柔,\"以后别再亲自去地牢了,污了眼睛。\"地牢里的潮气和污秽,他不舍得让她多沾染一分。
\"知道啦~\"沈落雁撒娇地晃了晃他的手,眼尾笑得像弯月,\"那王爷要怎么奖励我呀?方才审贼,可是费了我好多口水呢~\"她仰头看着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的影。
萧玦看着她眼中狡黠的光,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发间碎成点点金光,落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
\"想要什么奖励?\"
沈落雁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我要王爷...亲自给我捏肩~ 方才在地牢里站得腿都酸了~\"
\"好。\"萧玦无奈又宠溺地应下,拉着她走到铺着软垫的美人榻边。他的指尖落在她肩颈时,沈落雁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轻叹。感受着他指腹揉开肌肉酸痛的力道,她想起地牢里沈凌薇崩溃的模样,又看看眼前男人专注的侧脸,心里像泡在蜜罐里般甜。
对付敌人,她有一肚子的绿茶语录;对付眼前这个人,她只需软软地撒个娇,就能换来他毫无原则的纵容。这大概就是重生最好的馈赠——不仅报了前世的仇,还遇到了一个愿意把她的\"作精\"本色宠成珍宝的人。
地牢深处,沈凌薇被拖往流放的囚车时,还在喃喃自语着那些被反复播放的\"绿茶语录\"。她终于明白,自己与沈落雁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嫡庶身份的鸿沟,也不是摄政王宠爱的多寡,而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将\"作精\"与\"绿茶\"化为无形利刃的天赋。当沈落雁在阳光下享受着摄政王的温柔捏肩时,她的最后挣扎,不过是为对方波澜壮阔的人生又添了一笔微不足道的注脚。
京城的风掠过王府飞檐,将沈落雁的轻笑送往远方。她的作精之路,在萧玦毫无保留的宠溺下,正铺展成一条洒满蜜糖与星光的康庄大道,而属于她和萧玦的甜蜜故事,才刚刚掀开最动人的篇章。未来的日子,她还要继续作天作地,把这位冰山王爷的王府,变成全京城最热闹的\"欢乐喜剧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