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嗅了嗅药粉的味道,一时也察觉不出对方的目的,不过想来应是当年那断子绝孙的药物还有残余,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收拾收拾东西,去云中吧,只能赌你走之后高阳不会傻到自己爆出丑事,你再想想,这等丑事若是出了,雅容会是什么反应!另外不是我吓你,你若留在长安,我真怕你又会重蹈夷三族的老路!”
房门打开,房玄龄诧异的看着儿子跪在徒弟的脚下,耳中嗡嗡着徒弟说的什么夷三族,讪讪说道:“你们聊,我走错屋了!”
胡国公府,秦琼精神矍铄,秦雪出落得更加标致,紧紧牵着阿兄的大手始终不肯松开,秦浩索性抱起阿妹走来走去,
“怀道呢!怎么刚回来就不见人了!”
贾氏气道:“升了官,被一些狐朋狗友叫走了,说是让请客,还把仙客来的卡片给拿走了,又要喝他兄长的血。”
秦浩笑道:“破点财倒没什么,不过玄武门是个敏感的地方,怀道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的,只要没有那些偷腥的龌龊事就好啊,否则我如何和玉环交待。”
贾氏听出了猫腻:“谁偷腥了?你不是在意指你父亲吧?”
秦琼胡子乱颤:“你给老夫住口,我现在对付你都有心无力了......等等,正则,你母亲说的有些道理啊!是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秦浩飞了个大大的白眼:“小雪,走,阿兄带你去堆个大大的雪人,不搭理他们两个,一天天就喜欢八卦,太没正形了,都把小孩子给教坏了。”
“阿兄说得对,我都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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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的太极殿金瓦耀日,檐角垂挂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与阶下各国使节的琉璃冠冕交相辉映。
鸿胪寺官员拖长的唱喏声里,各方使节全都献上了丰盛的礼物,这些曾对大唐心存侥幸的邦国,如今终于明白,高句丽残垣断壁上凝结的霜雪,正是天可汗威凌四海的明证。
吐蕃大相禄东赞再次代表松赞干布向李世民求娶大唐公主,此番携丰厚聘礼而来。彼时天竺、大食、霍尔、格萨等诸求婚使节亦云集长安,进献珍宝奇物,令局势更显复杂。
李世民俯瞰西南崛起的吐蕃军事势力,权衡多国相争恐引发外交冲突的局面,最终定下以五道难题设擂,让各国求婚使者凭才智角逐,胜者方能迎娶大唐公主,以此平息纷争、彰显公平。
李泰说起龙门石窟的佛像完工,声泪俱下地转述母后托梦陛下功业千秋时,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泪坠地的轻响,请求在昭陵祈福一年,以解母后之思。
李世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却不知阶下的秦浩正暗自思忖:这小胖子若登了大宝,以其深谙人心的城府,或许真能开创盛世,只可惜...不是一个阵营。
正月十五的桃源庄飘着腊梅的暗香,房遗玉抖开秦浩的来信,对着兄长不日将至的字句撇了撇嘴:“又来蹭酒吃!我们都要回京了,也不知他还来凑什么热闹!”
案头红泥小火炉上,铜壶正咕嘟作响,婉娘数着日历跺脚:“长乐姐姐你说,少爷是不是被冯云勾走了魂?听说她整日跟在少爷身边,根本就没杀过敌!”
长乐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指尖划过信笺上的封禅二字,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莫要冤枉冯云,她虽是女儿身,胆色却不输须眉。”
蝶舞往炉中添了块炭,火光映得脸颊绯红:“我倒觉得不上战场才是福气,整日望见尸山血海...光是想想,夜里都要做噩梦。”
见众女抱怨声重,长乐笑道:“行了,都别抱怨了,等我们回了长安,府中罚她杀一年的鸡。不过父皇这下定会心满意足,他老人家最大的理想便是泰山封禅,我和夫君总算也能为父皇尽些心力了。”
房中响起热烈的掌声,不知是因为冯云要杀一年的鸡而鼓,还是庆贺皇帝封禅的壮举,昙娘也默默的鼓起掌来,别怪姐妹不仗义,实在是人多得罪不起啊!
满堂轻笑中,长乐将信笺小心折好收进檀木匣,交待完众女回返长安的安排,透过窗棂,仿佛看见泰山之巅云雾缭绕,父皇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在鼓乐声中告祭天地......
武顺、武曌都看出长乐有意见证陛下的封神时刻,悄悄表达着想跟随姐姐一同前往齐州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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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席君买,返城途中,甲七靠近秦浩耳边低语,“是私通的丑事发了,全城都在议论。”
秦浩差点没吓得从马上掉下来,口中低骂:“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都传了什么?”
甲七有些诧异:“驸马窦奉节将其抓到府中割了耳鼻,捶打致死。”
秦浩这下真的惊了,一夹马腹,便往房府奔去,薛礼有些不满:“七哥,你这是做什么呀?这种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甲七挠挠头也是疑惑不解:“我也不晓得,但是传的就是这个事,我只是想让驸马知道。”
房府院中,房遗爱整理着行装,杜雅容正依依不舍:“你说你为啥这样着急要去云中,如今师兄都被封了京城的官了,你倒好,怎么?要去云中帮师兄种地不成?”
房遗爱喏喏不敢回答:“雅容,咱们慢慢走,一路就当游山玩水,只走有咱们桃源药店的城市,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
杜雅容摸着鼓鼓的肚子:“总之就是不想让孩儿生在长安是吧!你莫不是和谁打赌了?”
秦浩在府门前一个飞身跳下马来,身影帅得路人全都捂住了嘴,冲着房府指指点点,进得院子,见房遗爱好端端的站在院中,怔怔的望着自己,顿时又是一愣。
“不是说你被割了......遗爱呀,准备得如何了?”
“师兄,雅容担心生在路上怕不安全。”
“这有什么的,从庄上派两个能力强的稳婆陪同,就当游山玩水了,玩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或者常通通书信。”
房遗爱忙不迭点头:“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杜雅容狐疑的望着二人,总感觉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事情在瞒着自己,嘴角浮现一抹委屈,“师兄你说,遗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休想瞒我。”
秦浩叹了口气:“雅容,你要有心理准备,千万别激动。”
房遗爱大骇,刚要阻止秦浩开口,秦浩说道:“他多年前有个初恋如今到了长安,缠上了他,可遗爱怕对不起你,打算出去躲躲,就这么个事,
你别多心,他对你还是真心的,若真有事,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师父说过,只要留他一条命,任我处置,我不介意阉了他,让他再无二心。”
杜雅容破涕为笑:“我信师兄的话,便依他这回。”
房遗爱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抚着胸口喘着粗气,真他娘的刺激。
晚间,一道劲爆的消息传了过来,杨师道在府中吐血而亡,原因则是因儿子杨豫之与姨母永嘉公主通奸被驸马窦奉节虐杀,一气之下撒手人寰,长广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次日朝堂,李世民掷案而起,龙颜震怒:“杨豫之身为宰相之子、公主所出,竟自幼沉溺骄奢,贪欢好色,悖逆纲常,实乃肆情为恶、败坏风教的祸胎!朕再次郑重告诫皇室宗族当约束子女的德行。“言罢挥袖决断,将其家产悉数充赏赵斌,以儆效尤。
余怒未消间,李世民扫视满朝的文武,神色冷峻:“驸马窦奉节虽行事偏激,然其情可悯,朕念及前因,特赦其罪,准允和离。“语毕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皆为天威所慑。
随后,圣谕再出,着吏部侍郎韦挺即刻接掌吏部尚书之职,张行成由给事中升任刑部侍郎?......
房遗爱得知消息早已吓得失了魂魄一般,匆匆出城,唯恐高阳孤注一掷,毁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心中自然也是悔恨不已。
一对儿女倒是开心得要命,纷纷对房遗爱表达了无尽的欢喜之情,赞扬阿耶是世界上最好的阿耶。
房玄龄长叹口气:“正则,你如实告诉为师,遗爱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会如此慌张的离京?莫要瞒我。”
秦浩满脸的无奈之色:“他也是替徒儿受过,为徒儿报了被污辱之仇。”
房玄龄一脸的震惊,良久才将颤抖不止的手收回袖中,哆哆嗦嗦的开口:“高阳公主?”
“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