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大明朝的藩王们所建的宫殿,都必须庄重大气,超越前朝历代的宫殿。
这种现象让人觉得颇为怪异。
好像洪武爷省吃俭用积攒的每一分银钱,都用在了建造宫殿之上。
就在夏之白细细打量这王府时,一个小脑袋探了过来,这孩子大约七八岁光景,圆滚滚的脑袋十分可爱,他倚靠在门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夏之白。
忽然。
他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接着,他提着略显宽大的衣衫,迈着稳重的步伐,一本正经地走进来。
倒也有几分贵气。
夏之白打量了那孩子几眼,似乎猜到他是谁,便微微作揖道:“见过世子。”
朱瞻基两颗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丝惊异,声音清脆且带些惊奇地道:“你认识我?”
夏之白摇头说道:“这里可是燕王府,能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里,必定是燕王亲近之人。我对燕王府的情形虽不甚了解,但听说燕王府有一位年少的世子。”
朱瞻基兴奋地点点头道:“我也知晓你。”
“夏之白。”
“今年的状元郎。”
“给太祖皇帝进献了高产量的稻种。”
“还执意去做生意。”
“我说得没错吧?”
朱瞻基脸上带着几分炫耀之意。
夏之白笑着说道:“世子对我倒是挺了解,不过世子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全面。”
“我献给你的父王的不只是高产量的种子,还有一种火器。按理说它的正式名称该叫‘集束火箭’,但我将它制成了烟花,一次能放数十发,威力远超普通的火器。”
“此外。”
“我还给你父王带来了一样新的东西。”
“就是科学与技术。”
“这些事,外界并不知情,就连种子都没流传出去。”
“至于做生意嘛,算是吧,也不算。”
“我现在确实是在做买卖,但这只是为了筹钱,等到赚够了,就会专心从政,那时就是花钱的时候了,我赚钱快,花钱也会很快。”
“另外,我和你父王有个约定,我这些年创办的企业,利润不会上交朝廷,我会自己管理。”
夏之川并没有小看赵恒,反而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赵恒若有所悟。
他走近夏之川,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问:“真的有亩产千斤的粮食吗?”
夏之川点头答道:“有。”
“种类还不止一种,不过都不在中原地区。”
“既然有这样的粮食,为何朝廷不加以推广呢?”赵恒疑惑不解。
夏之川犹豫片刻,严肃地说:“一方面不愿,另一方面不易。不愿是因你父王不乐意,不易则是因为推广起来难度很大,有许多限制。”
“具体的事,就让周王去解答吧。”
“他对这些更熟悉。”
“五哥?”赵恒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点点头,他摸着下巴,围着夏之川转了一圈,说:“你为什么要铁矿?你不是做盐生意的吗?”
夏之川答道:“要铁矿,自然是因为需要铁。”
“北平离应天府还有些距离,那边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
“然而等到铁矿兴盛起来,殿下应当就能明白了吧。”
李云修皱眉沉思。
他思索片刻后忽然问道:“做生意真能让百姓受益吗?”
赵青岚静默半晌,点头又摇头:“这要看做买卖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赚钱,那是不可能让百姓得益的,只会一直在他们的生活底线边缘试探;但如果是为了造福民众,那便是对百姓有益的。”
“可如今这个世间,真心把百姓放在心上、挂在眼里的官员太少了。”
“所以有时候只能自己亲自去做。”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人力总是有限的,终究还是要靠制度。”
“这也是我的追求。”
“改革!”
“改革?”李云修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他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开始研读经典诗文,自然清楚改革的难度。更何况大汉的制度才刚建立不久,赵青岚竟敢提出改革,这分明是在挑衅权威。
他那位父皇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赵青岚含笑负手而立,说道:“个人生死,在于一瞬;国家安危,决定于一夜。唯有智者能从细微之处预见未来,抓住时机果断行动。顺势而为,随机应变。机遇虽不由我掌控,但成败皆在我的手中。”
“因此智慧没有固定模式,关键在于内心如何。”
“殿下这般年纪,想必读过不少书了。”
“然而正如你的父皇一样,书看得太多,反而忘了最初的意图。许多书是用来读的,并非拿来直接使用的。天下局势时刻变化,所有制度也必须随之调整,否则便会滋生 ** ,产生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