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洪方案经过水利局模拟推演。”陈凡将平板电脑转向他，“倒是钱主任该解释下，为什么应急物资储备库少了两台大功率抽水泵？”

闪电劈开云层时，陈凡看见钱茂才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身后的秘书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绿野农业的监控画面里，几个黑影正在往货车上搬铁桶。

“他们要转移污染物！”周正阳抢过对讲机，“巡防队封住出镇路口！”

暴雨中的省道成了泥河，陈凡的越野车在砂石路上甩尾漂移。前方货车的尾灯突然熄灭，车厢里滚落的铁桶在路面炸开，紫黑色浓烟裹着刺鼻氨味涌来。

“闭气！”陈凡扯下座套浸水捂鼻，越野车撞开护栏冲下路基。他踹开变形的车门时，看见货车司机正举着燃烧瓶冲向泄漏点。

“那是硫化氢混合气体！”陈凡扑过去拦腰抱住司机，两人在泥浆里翻滚。燃烧瓶脱手飞向泄漏区，周正阳甩出灭火毯凌空罩住，火星在帆布下闷声炸响。

派出所审讯室的单面镜映出司机扭曲的脸，陈凡盯着他虎口的蝎子刺青：“金鹰帮给你多少安家费？够不够治你女儿的先天性心脏病？”

司机的手指突然抽搐，陈凡翻开案卷：“市儿童医院上周收到匿名捐款，缴费单上的笔迹和绿野农业会计王小娟一样。”他忽然按住司机颤抖的肩膀，“王小娟是你妹妹吧？她电脑里存着所有暗股名单的加密文件。”

黎明前的镇政府会议室，投影仪蓝光照着考察组黑脸干部的铁青色面庞。陈凡将三十七份证据链铺满长桌：“从防汛物资调包到溃堤事故，背后是跨镇的黑恶势力操控工程围标。”

“你的破格推荐需要三位党委委员签字。”黑脸干部用激光笔圈住名单，“但王镇长还在住院......”

陈凡突然掏出录音笔，播放钱茂才在祠堂偏殿的通话：“只要阻挠党委会通过推荐，金鹰集团承诺把开发区物流园项目给你侄子。”

会议室门被猛然推开，县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站在逆光中：“钱茂才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钱茂才的保温杯砸在地毯上，枸杞像血珠溅上陈凡的裤脚。他转身时露出后颈疤痕，陈凡突然喊住押解人员：“等等！他这道伤是2019年8月17日造成的吧？”

钱茂才的喉结滚动如困兽，陈凡举起防汛镐：“当晚仓库值班记录显示，你‘巡查时意外滑倒’，但防汛镐刃口的血迹dNA和荣发五金店血案受害者匹配。”

霞光染红防汛仓库的破窗时，陈凡在吨袋夹层发现本焦黑的笔记本。烧剩的残页上，三年前的事故目击者名单中，有个名字被烟头烫出窟窿——周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