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她的光,从初见那夜至今,从未变过(1 / 2)

她忽然摘下鬓边木樨,金黄花瓣落在迟浅掌心冻疮处:“这花叫木樨,落地成泥还留香呢。”

此刻客栈里,祝槿的指尖仍搭在她发顶,迟浅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脸埋进她掌心。

迟浅望着掌心再度落下的木樨花瓣,忽然发现那些陈年旧疤,竟都成了月光下的纹路。

窗外桂影婆娑,与记忆里的雪夜重叠,祝槿鬓边的花始终金黄,就像从未冷却过的微光。

祝槿在她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湿意。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的出身,你的血脉,都不是你的错。”

迟浅喉间发紧,想笑,却只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可世人不会这么想。”

“那又如何?”祝槿将灯放在一旁,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是迟浅,是九痴之一的迟浅,是我——”她顿了顿,眸中映着烛光,“是我们认定的迟浅。”

“那年你说野猫值得被焐热。”

迟浅声音发颤,却终于敢松开攥紧的袖角,让祝槿看见她掌心的旧伤。

“可你不知道,你才是第一个把我从雪地里捡起来的人。”

祝槿笑着将枣泥酥塞进她手里,酥皮裹着桂花蜜的甜香漫开:“现在换你掌心有余温了。”

“这世上脏污的事太多,但你的存在,从来都不是错误。”

窗外秋风渐歇,月光漫进来,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迟浅慢慢松开攥紧的衣袖,反手握住祝槿的手。

她的光,从初见那夜至今,从未变过。

更漏滴答,迟浅咬着甜酥,看祝槿。

窗外忽起夜风,卷着桂香扑进屋内,祝槿鬓边木樨簌簌而落,有几片正巧粘在迟浅发间,倒像是特意簪上的新花。

烛火明明灭灭,迟浅却看清了风渊琴的角落,多了卿云,栀鸢四个字。

祝槿绘了幅画,月下桂树旁,两个少女并肩而坐,一个拨弦,一个簪花,连衣角扬起的弧度都浸着笑意。

灯笼的光晕里,那些蛰伏在记忆深处的冷,正被木樨香一点点融成春水。

原来有些光一旦落进生命里,便会岁岁年年,在每个寒夜都长出新的暖。

迟家大门洞开,礼遇一行人踏着满地银杏叶步入正厅。

迟琅端坐主位,段筝正在烹茶,袅袅雾气模糊了她眉间的威严。

他抬手示意管家捧出檀木匣,朱漆盒盖上的麒麟纹泛着冷光。

似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迟琅指尖轻叩檀木案几,忽然一掌震碎锦盒,玉石在众人眼前化作齑粉,段筝的茶筅适时搅动,将粉末尽数卷入茶汤。

“迟家主倒是爽快。”

温荼挑眉,看着那杯混着玉粉的茶被泼入莲池。

段筝搁下茶具,腕间翡翠镯碰出清响,她跟段芜正寒暄间,迟琅忽然皱眉。

“迟浅呢?”目光扫过众人,“既回了牧锦城,也不知来见见父亲。”

厅内骤然寂静,池鱼跃出水面的声响格外清晰。

祝槿已踏出半步,月白裙裾扫过门槛:“阿鸢在镇口歇脚,听闻迟家主日理万机,便不叨扰了。”

迟琅面色一沉:“不像话!回自己家还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