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对众人说道：“该回去了。”

孙尚香意犹未尽地抱着刚买的绢花和糖人，孙权则拎着大包小包的玩意儿，显然这一晚收获颇丰。

杨夫人也有些乏了，笑着点头：“是该回去了。”

侍从牵来马车，孙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去骑马，而是默不作声地站在王镜身侧。

孙权疑惑：“兄长不骑马？”

孙策绷着脸，声音微哑：“……今晚乘车。”

孙权还想再问，却被孙尚香一把拽走：“哎呀，兄长想坐车就坐车，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王镜唇角微扬，瞥了孙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率先登上了马车。孙策紧随其后，动作略显僵硬地钻了进去。

孙策确实骑不了马了。

他此刻若是骑马，怕是连马鞍都坐不稳。

马车内，烛火微晃。

王镜坐在软垫上，姿态闲适，而孙策则绷直了背脊，双手搁在膝上，指节微微发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车轮辘辘，轻微的颠簸让两人的衣袍偶尔相触。

王镜轻笑一声，轻声唤他：“伯符。”

孙策猛地抬眼看她，眼睛湿漉漉的。

她问：“难受？”

孙策闷闷地说道：“……主公明知故问。”

王镜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伯符，过来。”

孙策立刻倾身靠过去，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她怀里，脑袋抵在她肩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王镜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指尖顺着脊背滑下。

“这么乖？”她低笑，捧起他的脸，吻住他的唇。

孙策腰身几欲弹起，又被她按回去。

“别动。”她命令道。

孙策不敢再动，只能死死攥住她的衣袖。

王镜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惊人，胸膛剧烈起伏，体温烫得吓人。

孙策说不出话，只能摇头，又点头，脖颈绷出凌厉的线条。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理智早已烧得所剩无几。

马车内，温度骤升。

车外，孙权正骑着马，忽然觉得兄长的马车似乎晃得有些厉害。

他疑惑地靠近：“兄长？可是路太颠簸？”

车内骤然一静。

片刻后，孙策的声音传出，比平时低沉许多：“……无事。”孙权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而实际上，王镜正俯在孙策耳边，贴着他的耳垂低语：“小声点，伯符，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孙策死死咬住下唇，额角沁出细汗。

王镜抽出手帕，拭去他额角汗珠。

擦着手，垂眸看他。

孙策神色狼狈，却又透出一丝餍足。他耳尖通红，把脸埋进她肩窝，王镜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

随即，孙策撑起身子，又在她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眼神带着几分没能在主公面前好好表现的不甘心。

若是战场上，他定能鏖战三百回合，可偏偏在她面前，竟溃不成军。

王镜看穿他的心思，唇角微扬，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用唇语无声地说道：“今晚过来找我。”

孙策瞳孔一缩，不假思索应了一声“好。”

……

夜色更深，翊京城彻底陷入寂静。孙策如约而至。

王镜的寝殿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听到窗棂轻响，头也不抬：“来了？”

孙策翻身而入，落地无声，像只矫健的黑豹。他站在烛光边缘，呼吸微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主公。”

王镜合上书册，抬眸看他：“这么晚来，不怕被人发现？”

孙策走近几步，“策……轻功尚可。”

王镜轻笑，伸手将他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