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梧露出决绝的微笑:\"正合我意。\"她突然将玉牌按在许明远掌心,锋利的边缘划破他的皮肤,鲜血滴在玉牌上,\"现在你也是仪式的一部分了。\"
没等许明远反应过来,孟青梧已经纵身跃入河中。令他震惊的是,河水在她周围形成一个漩涡,却完全不沾湿她的身体。更惊人的是,她皮肤上的金色鼎纹开始发光,在河面上投射出巨大的鼎形虚影。
岸上顿时大乱。山本惊呼着\"式神\"之类的日语,清虚子则癫狂地大喊:\"阻止她!她要激活鼎脉!\"
许明远顾不得多想,跟着跳入河中。奇怪的是,一靠近孟青梧,河水就自动分开一条路。他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岸边,士兵们惊恐后退,无人敢上前。
\"去圣所...\"孟青梧低声说,眼中的金光越来越盛。
他们沿原路返回,沿途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士兵,有日本武士,也有鼎会的人。陈医师倒在圣所门前,胸口插着一把武士刀,但手中仍紧握着一尊小铜鼎。
圣所内一片狼藉。九盏青铜灯倒了一半,壁画被火药熏黑。清虚子、山本和张督军显然已经来过又离开了。
孟青梧跪在中央石台前,开始重新排列倒下的灯盏。许明远帮她把灯扶正,发现每盏灯底部都刻着不同的铭文。
\"九鼎铭文...\"他恍然大悟,\"这就是父亲说的重组方式?\"
孟青梧点头,但表情越来越痛苦:\"不够...还差最关键的中鼎铭文...\"她突然剧烈颤抖,金色鼎纹已经蔓延到脸颊,\"清虚子...带走了中鼎碎片...\"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许明远握紧青铜短剑挡在门前,却看见来的是那个曾救过他们的副官。他浑身是血,手中捧着一个铜盒。
\"快...督军发现被骗...正带人回来...\"副官踉跄着跪下,打开铜盒,里面正是许明远之前给孟青梧的那块中鼎耳碎片,\"陈老临终前让我...交给你们...\"
副官话未说完就断了气。许明远取出碎片,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正是缺失的中鼎部分!
孟青梧接过碎片放在石台中央,开始低声吟诵古老咒语。九盏灯的火焰突然蹿高,在空中交织成鼎形。更惊人的是,她胸口的鼎印开始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与火焰鼎影重合。
\"现在!\"孟青梧抓住许明远流血的手,\"把你的血滴在碎片上!\"
许明远照做。血滴接触碎片的瞬间,整个石窟剧烈震动。九盏灯的火焰变成金色,在空中组成完整的九鼎阵列。孟青梧的身体缓缓浮起,被笼罩在金光中。
\"还不够...\"她痛苦地说,\"需要...更多血脉联系...\"
许明远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最后一页画的家族图谱。他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掌,将血抹在玉牌上,然后按在孟青梧心口。
\"许氏与孟氏,同为守鼎人后裔!\"他大声喊道,不知为何,这句从未听过的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金光暴涨。孟青梧发出一声既像痛苦又像解脱的尖叫,胸口的鼎印完全脱离,化作实体的小鼎悬浮在空中。九道金光从鼎中射出,穿透石壁指向不同方向。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隐约可闻清虚子等人的惨叫。
\"其他八鼎...自毁了...\"孟青梧虚弱地落下,被许明远接住,\"中鼎成为唯一...封印完整了...\"
她的皮肤恢复正常色泽,只是心口留下一个淡淡的鼎形疤痕。许明远紧紧抱住她,听着外面逐渐平息的混乱。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石缝射入时,一切都结束了。清虚子、山本和张督军在试图夺取其他鼎时遭遇了不明爆炸,尸骨无存。幸存的士兵四散而逃。
孟青梧靠在许明远肩上,轻抚心口的疤痕:\"九厄重新封印了...守鼎人的使命...结束了...\"
许明远望向石台上悬浮的小鼎,那上面新出现了两个铭文——正是他和孟青梧的名字。
\"不,\"他握住孟青梧的手,\"是开始了。\"
三个月后,洛阳城外的古道旁,一座新坟静静伫立。碑上刻着\"先父许崇礼之墓\",下方小字写着\"九鼎永镇,天下长安\"。
许明远和孟青梧并肩而立。她穿着素白旗袍,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青铜胸针——那是中鼎的微缩版。
\"接下来去哪?\"孟青梧问,\"北平?上海?\"
许明远展开一封电报:\"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了文物保护委员会,邀请我们去做顾问。\"他笑着看向她,\"听说他们最近在安阳发现了疑似商朝大墓...\"
孟青梧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挽住许明远的手臂,两人沿着长满青草的古道向远方走去。身后,一缕青烟从坟前升起,随风消散在洛阳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