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砚舟转着银针轻笑,烛影摇曳:“不是吞,是融。你以为你体内的穷奇为何总失控?原因很简单,你的血脉里缺个秤砣。”
轩砚舟屈指叩响悬灸仪,青铜表面浮现饕餮纹,与玄奇背上所背负的兽纹隐隐共鸣。
轩砚舟幽幽开口:“五器之一的悬灸仪是个宝贝。你现在也寻到了祸斗碎片,让二者相融后能激发它的威力,你若吸收了它,悬灸仪以疗愈出名,会治好你的伤。”
玄奇震惊住。
轩砚舟温和一笑:“如此一来,你的伤势可解,你的身躯也可修复完全。”
说话间,轩砚舟一动,一根银针突然扎入玄奇手腕,血珠溅在仪身,化作锁链状的奇异符文:“看,它认你。此物愿意认你为主。”
此话一出,此事一做。直接震惊玄奇五百年。
轩砚舟拿着这银针落到悬灸仪上:“玄奇小友,可曾听闻——穷,奇,噬,天。”
呼,雪殿外北风呼啸,玄奇握着悬灸仪闭目,忽然听见悬灸仪深处传来远古龙吟。
忽的,玄奇嘴角扬起凶煞的笑——穷奇噬天。既然穷奇噬天,好,那我就吞了这天。我倒要看看,这天地间还有什么吞不下的。
解决完玄奇的事,轩砚舟转身时,正对上唐应攥紧衣摆的手。
少年眼底燃着期许,连耳尖都因紧张泛起薄红:“殿首,我...”
未说出口的话被轩砚舟绕着他转的三圈咽下去,玄砚舟指尖摩挲着下颌,烛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唐应喉间,像在丈量什么。
“嗯。”
轩砚舟拖长的尾音让唐应心口一悬,目光不由自主追着对方绕圈的青衫下摆。
“是什么强劲的异术?”
唐应吞咽着口水,想起玄奇融合灵兵时地动山摇的动静,掌心悄悄渗出汗来。
轩砚舟却突然抬手按住他后颈,指腹顺着脊椎骨节轻叩,像在敲开一扇虚掩的门:“呃,强劲?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有了。”
轩砚舟指尖猛地点在唐应灵台穴,少年浑身一颤,看见自己灵府深处闪过一抹苍翠——应龙盘旋其间,一爪劈入松木的瞬间。
“哇——”
唐应刚发出半个惊叹,就被轩砚舟接下来的话噎在喉间。
“你就先跟着月狩,挑柴砍树吧。”
雪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唐应眨了眨眼,看见轩砚舟指尖正捻着一片松木碎屑——碎屑上隐约映着淡金纹路,竟与他灵府中龙形脉络分毫不差。
“殿首是说...”
唐应忽然想起月狩劈柴时,整片松林的新芽疯长,自己体内的灵元与草木的共鸣,喉间突然泛起松脂清香,“砍树就是治疗的方法?”
轩砚舟将木头碎屑掷入烛火,火苗骤然窜高三尺,化作青龙虚影盘旋而上:“龙属木,掌生发。
“你每劈断一根枯木,便是断去灵府中陈年淤塞;每担起一捆新柴,便是以草木之力重塑龙鳞。”
他屈指弹向唐应眉心,少年眼前浮现万千树影,每道年轮仿佛映着自己挥斧残影,“待你能一斧劈开雷云时,灵府自会贯通江海,何须旁门左道?”
唐应望着自己掌心,忽然想起月狩把斧子抛下山涧时,那道化为青龙的灵器虚影。
原来那日山风里的轻笑,早藏着轩砚舟的答案——应龙本就该在山林间踏碎荆棘,让每道斧痕都成为通天之径。
“可是...”
他望着玄奇怀中泛着蓝光的悬灸仪,忽然有些赧然,“玄奇有融合灵兵相助,我却要从砍柴开始...”
“他是穷奇,需以五器镇煞。”
轩砚舟转身推开雪殿的窗户,漫天飞雪中,折射的冷光与唐应眼底的龙鳞同时泛起微芒。
“你是应龙,当借天地草木为刃。待你砍断九千九百根枯木时,再来问我这法子是不是‘强劲’。”
轩砚舟忽然低笑,“不过到了那时,怕是连我都留不住你这只即将化龙的木头了。”
“好。”
他望向踏碎积雪的方向,斧刃与松木相击的清响仿佛已在耳边回荡。